在床上躺了五年的姜攸宁,即使是看着酒楼下的人来人往,也是乐此不疲。
姜向南就更不用说了,他觉得只要自己能陪在阿姐身边,伺候好阿姐就是他这辈子的最终目标。
五年时光,大冀还是没有改变什么。
当初拒绝系统屠城任务,沉寂五年能换来冀朝百姓的安居乐业,真是太划算了。
她正这样想着,就看到楼下原本热闹的集市,突然涌出一大堆官兵,在四处盘问着什么。
姜攸宁蹙起眉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姜向南。
他立刻便会意过来,唤来店小二让他下去打探缘故。
半盏茶功夫过去,店小二有些诚惶诚恐地过来回话。
“姜三公子,小的去问了,说是淮王府上遭了贼,被偷去了件宝贝,但是具体是什么,官爷们倒是三缄其口,不愿说”
姜向南挥手,赏了锭碎银子,店小二千恩万谢地就下去了。
姜攸宁:“淮王?”
姜向南开口替阿姐解惑:“就是沈弋渊,之前阿姐的那个死对头。”
熟悉名字,让姜攸宁瞬间就在记忆中对号入座起来。
“别胡说,他不是我的什么死对头。”姜攸宁扶额。
其实她和沈弋渊是一段渊源在的.
那时候姜家父母刚过世,她一个人虽然是小孩的身子,但心智是成年人。
看着那群假惺惺想要吞掉姜家最后一点残余价值的叔伯阿姨,简直烦透了。
正巧在路边捡了个漂亮的小女孩,就带了回去,像打扮洋娃娃一样,给她梳洗打扮,解压。
谁知道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女孩竟然是个男的!还是皇帝的亲弟弟!
后来沈弋渊长大了,进入朝堂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记恨小时候被她调戏的事情,整日里跟她作对。
她要去行军打仗,沈弋渊要反对。她要去救灾赈灾,沈弋渊也要反对。
反正不管是她想做什么事,沈弋渊都是要反对的。
所以慢慢的,所有人都觉得是沈弋渊和她不对付,但其实就她个人而言
她对小时候调戏沈弋渊的事情还挺.心怀愧疚的。
“哼,淮王丢个东西还搞得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丢了什么大宝贝呢。”姜向南对这种权贵做法有些不屑。
姜攸宁蹙眉,“现在正是皇权当道的时候,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姜向南:“.”
姐,你说的这话才是大逆不道吧
说起皇权,她倒是想起来了二弟:“二弟现在在宫中当差吗?”
当初她去随军之后,二弟也在宫中一步一步当上了京都守备官的副统领,不知道五年过去,现在怎么样了。
姜向南本来倒茶的手一顿,小声道:“二哥五年前就去辞官去边境参军了”
此话一出,姜攸宁倒是诧异了:“姜向北那小子,不是向来不喜欢我去参军一事吗,怎么我死了自己倒是去了。”
姜向南声音更小了:“他说要誓死追随阿姐的脚步。”
这个二哥,以前小时候就惯会跟他争宠,阿姐过世,头七刚过,就煞有其事地跑到边境去了。
还说什么追随阿姐脚步,整整五年他都没有给阿姐扫过墓!
这种争宠行为,他姜向南绝不苟同!
姜攸宁略一思忖:“那就先别告诉他我会回来了的事情吧,免得他驻军心里不踏实,等到换防的时候再说。”
边关驻军,稍有不甚,便是性命之忧。反正边关每半年就会换防一次,到时候等退下来修整的时候再告诉他,也没事。
姜向南大喜过望,“那太好了!”
看姜攸宁目光看过来,他悻悻改口:“我的意思是告诉他的话,太耗费二哥精力了,不如等他换防的时候再说,也很好.”
太好了,二哥不回来的话,那阿姐身边的舔狗就只有他了!
他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超过在阿姐心中独占鳌头!
姜攸宁并没有在意弟弟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她半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弟弟聊天:“你怎么没住在之前姜家老宅里了?”
要不是弟弟追求那王二小姐,在京都出了名。
估计她都找不到现在的姜家。
提起这个话题,姜向南有些垂头丧气:“阿姐过世以后,族中叔伯以我年纪尚幼为由,把家中所有的生意都给抢走了。
不到一年,又把弄的千疮百孔的生意全都丢还了我.
当时我连铺子伙计的工钱都开不出来,我没办法,就把宅子卖了.”
姜攸宁点点头,肯定了他的做法:“没事,你做的很好,宅子可以再买,但是绝对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这是作为老板的基本守则。”
她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赚钱肯定是不容易的。
她微微侧过脸,看向还是满脸懊恼的姜向南,弯起一双杏眼:“真的做得很棒,之前阿姐行军的时候,要不是你及时将军中粮草供应上,阿姐也没那么快能打胜仗。”
她当时被系统抽走神志,一句话也没能留下,两个自小在她羽翼下长大的弟弟也定然是慌了神。
看到阿姐这抹熟悉的笑容,姜向南向来自信温润的俊脸上露出一丝外人从未见过的脆弱。
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阿姐刚回来,还缺什么到时候告诉周管家。
我现在可有钱了,这一整条街,有一半多都是我的铺子。”
姜攸宁眼睛大亮,站起身来从窗台探出半个身子,从街头指到街尾,“你是说,这么长一条街有一半是你的?”
难道老天爷是看不惯她被系统欺压,所以让她回古代享受来了?
她指着东边一家看起来生意很好的胭脂铺子,“那个也是你的吗?”
姜向南顺着视线看过去,“之前是我的,后来苒苒说喜欢那家铺子的胭脂香味,我就送她了。”
姜攸宁一顿,又指向隔壁几家飘来阵阵饼香的点心铺子,“那这个是你的吗?”
姜向南:“这个之前也是,苒苒说这家的鲜花饼做的特别好,我就送她了。”
姜攸宁神色有些奇怪,“所以这条街的铺子还有几个是你的?”
“本来都是我的,然后这几年送了苒苒一些。”姜向南理所当然道。
说完他看向姜攸宁,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做的不对吗?阿姐之前不就说过,真爱无价。追女孩就应该要倾其所有,把她宠成公主吗?”
可惜他不是皇帝,不然也可以像阿姐说的,把苒苒变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