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川只是对着她淡淡一笑:“坐下说。”
两个人虽然之前已经在电话里面说过了,但是现在面对面,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傅临川指了指茶几上的合约:“这个是我亲自拟定的,你可以看看。”
“是,多谢傅先生。”
纪疏雨点点头,拿过协议之后,仔仔细细的看着。
她看着合约,傅临川则是盯着她看,嘴角嘴角微微扬起,眸光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柔和。
这上面的条款写的十分清楚,甚至细致到了结婚之后,夫妻义务方面的事情,她答应结婚,他就可以把她送到国外去读书,学她喜欢的专业。
甚至不需要履行夫妻义务,一切的一切,基本上都是为纪疏雨量身定制的,可是却偏偏最后一条……
纪疏雨看到后面,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小声问道:“一年后?”
“对,一年后婚约解除,我会送你出国。但这一年内,你必须在傅家,好好履行傅太太的职责,没有意外的话,最后连市都不要出。”
傅临川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本温和的眸子严肃起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纪疏雨,自带一股子毋庸置疑的威压。
哪怕没有高声怒喝,可是却还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纪疏雨几乎是下意识的收回目光,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可是……”纪疏雨咬唇,“我以为,你会立马送我出国,傅先生,我可以保证我的学业不会影响我们的婚约。”
一年,真的太久了。
纪疏雨眼眸低垂,艰难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对于她的拒绝,傅临川并不意外。
他不是慈善家,挑选了纪疏雨,同意她出国和后续帮助事宜,也代表,这一年的婚姻,纪疏雨必须全权按照他安排的事项走。
傅临川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在胸前,耐着性子开口询问:“你是着急出国,还是着急逃离?”
逃离两个字一出来,纪疏雨一阵的心虚,下意识的抬眸,朝着傅临川看过去。
对上他那双古井一般的眸子,纪疏雨忽然失去了所有狡辩的心思和勇气。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男人的对手,她只能实话实说。
“傅先生,很抱歉,我之前没说清楚,我跟周氏集团的周煜……”
话虽然已经说出口,可是到底该怎么描述这段关系,纪疏雨真心不知道,所以只说了一半。
她的脸色变得难堪,似乎是想到了之前周煜对她的种种贬低,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还真的不是可以宣之于口的。
“你们的事情,我知道。”
傅临川眼看着她为难,温和的接了后面的话,姿势甚至都没什么变化,可是偏偏,缓和了屋子里原本紧张尴尬的气氛。
他的话,就好像是特赦令一般,让纪疏雨松了一口气。
“傅先生,谢谢你。”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纪疏雨甚至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人。
“但是很抱歉,这个是必要条款,一年后,一切如你所愿,我只要你一年时间。”
傅临川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可是却自带着一股子引导意味,谆谆善诱。
一年时间,对于纪疏雨来说,变数实在是太大了,她当然知道,现在答应结婚之后对自己的人生会有多大的加成,但是……
“抱歉,我没有想过,一年的问题。”
“一年时间,与我而言,还是很重要的,我……”
不能答应四个字,纪疏雨实在是难以启齿,她说不出口。
哪怕两个人只见过两次,哪怕傅临川一直都是温柔成熟的样子,可是偏偏,纪疏雨就是觉得傅临川这温柔的外表下,藏着狂风骤雨。
能够在商场上碾压周煜的人,怎么可能只有温柔没有刀呢?
人生捷径就在眼前,可是纪疏雨还是摇摇头:“傅先生,对不起,打扰您了。”
“嗯,你也不用着急做决定,给你一周时间,你好好考虑。”
“天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傅临川并没有因为纪疏雨的拒绝生气,只是接受了她的拒绝,还给了她改变主意的时间,甚至还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
坐在车子后座的时候,纪疏雨都还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那样的不真实。
一路上,纪疏雨都是忧心忡忡,她本来以为自己跟傅临川结了婚,就可以逃出生天,可是偏偏现在多了附加条件,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同意。
能够嫁给傅临川,应该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是对于纪疏雨来说,她还是觉得,一年的人生,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在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离开有周煜的这座城市时。
所以,她只能拒绝傅临川。
外面雨点一滴滴的砸在车窗上,纪疏雨有些昏昏欲睡,实在是这车子里的空调温度,太过舒服。
这么好的车,开进她的公寓门口,纪疏雨有些尴尬,说不出的违和感觉。
她从车上下来,跟司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刚走至楼梯拐角,就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周煜。
纪疏雨吓了一跳,看清楚眼前这张脸,她有些不耐烦。
“干什么?”
一开口,纪疏雨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竟然带着深刻的厌恶。
就只是几天时间,她竟然已经可以如此跟周煜说话了?
纪疏雨自己觉得意外,周煜更是觉得意外。
周煜第一次在纪疏雨的眸子中,看见对自己的厌恶和不耐烦。
他一把掐住了纪疏雨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谁许你逃跑的?”
“不然呢?我就应该被困死在黑漆漆的阁楼里面?”
纪疏雨一把拍开了周煜的手,冷淡回应。
“纪疏雨!”
周煜忽然低吼一声,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本来想着,今天她在慕家受了委屈,过来哄哄她。
结果呢,看见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下一家?
周煜冷笑,私有物被染指的愤怒燃烧了他的理智,欺身而上,就这么压住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