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答案。只是他的那双黑眸,死寂一般的冷,连同他手上力度加重。
“舍不得走的人是你,你会舍弃秦家的好生活?”
“温宁,你没有一句实话。”
“咔嚓”一声,温宁的下巴被他捏到脱臼。
很痛。
这才是狠戾无情的秦冽。
十六岁那年,她怎么能因为下楼梯差点摔倒,秦冽只是伸手扶了她一把,从此对秦冽芳心暗许呢。
一个月前,在肖涵和秦行远给她安排相亲后,她转身就跟秦冽表白。
这些行为在如今的她看来,尤其可笑。
“秦冽,以前喜欢你是真的,现在讨厌你也是真的。”
温宁漠然的开口时。
顿时间,车内死寂。
“小婶说的真没错,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宋鸣,开车去望江苑。”秦冽一把推开温宁。
温宁摔下座椅。
“难道不是应该先停车吗?”温宁扯开嗓子大喊。
这会儿,秦冽说的话才算数。
宋鸣踩下油门提速,车门锁死,温宁连跳车的机会都没有。
温宁不喊不闹。
等待宋鸣停车的那一刻,却没想到,宋鸣在停车后,秦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过,便将她给禁锢在臂弯之间。
穿过鹅卵石小路,上楼梯,进卧室,温宁被秦冽给扔在床上。
“秦冽你发什么疯?”
温宁急了。
这和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了。
她本能的想要避开秦冽,她不要再留在秦冽的身边。
秦冽的眼底泛现着无尽的危险跟冷意:“别以为你吃了避孕药就万事大吉,我不会容忍任何几率出现。”
“放狗屁!”温宁暴怒,“两盒避孕药是你小婶买的,是你们全家看着我吃的,还能有什么几率?”
温宁自跟肖涵进了秦家,一直忍气吞声,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的。
今日祠堂,秦冽见识到了她的满身带刺和伶牙俐齿。
现在,她连脏话都敢说了。
秦冽俯身而来,凛冽的气息让温宁瞬间不敢动了,她只能紧咬着牙关,强压内心涌现出的恶心感。
“任何事情没有百分百的绝对,一个月内才能检查出来你是否怀孕……”
“你疯了秦冽!”
温宁咬牙打断秦冽。
下一秒,秦冽却将她给压在身下,秦冽的双手撑在她的腰间两侧,灼热的气息撒在她的面上。
“我没疯,我只是在杜绝一切的可能。”
秦冽不容置喙的语气。
他是秦家的掌权人,她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二嫁带进来的孩子,局势下,她的确是没有反抗的资本。
她绝不妥协!
温宁双手掐住秦冽的双手,指甲狠狠地嵌入他的肉心,“秦冽,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笙笙漂亮懂事,有一次她太累睡着,笙笙还会给她盖被子。
这么懂事的女儿,她当然想要第二次拥有。
只是笙笙的身体撑不住,病痛折磨的笙笙体无完肤,她舍不得笙笙来这个世上再遭一次罪。
秦冽对她们母女俩的冷漠,她也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愿意笙笙遭受那样的白眼跟忽视。
下一秒,秦冽却再次冷漠地向她一字一句的掷话:“我只看事情的结果,而不是听你在这里反击我。”
“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没有怀孕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话落,秦冽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温宁听到落锁的声音。
这是望江苑三楼客房,下面是庭院,铺了一层光滑的地板,这个高度她要是跳下去,非死即残。
好不容易捡来的一条命,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还没有做什么就死了呢?
温宁不哭不闹,拿着手机在网上求诊。
【下巴脱臼怎么处理?】
……
秦冽这边。
他离开客房便回了书房,温宁反驳秦家人的伶牙俐齿,还有温宁对他表白时的娇羞,两者重叠浮现在他的脑海。
秦冽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半碾灭后,秦冽拿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限你半个小时到望江苑……下巴脱臼,鞭伤。”
“有点巧,刚刚线上有位病人问诊,也说下巴脱臼。”
秦冽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眉头紧皱。
是有点巧。
挂断电话后,秦冽起身离开书房,打开了客房的门。
温宁趴在床上。
她换了一套衣服,这会儿看不到她的鞭伤。
秦冽抿了抿唇,大步走过去:“你是不是在网上问诊了?”
温宁正在玩手机,也根据线上医生发来的步骤,自己手动把下巴归位。现在她躺着休息。
企图用手机买药。
挨了秦老爷子那么重的一鞭子,她现在又被秦冽困在别墅里,她得自己为自己考虑。
没想到,秦冽却在质问她。
“你监听我?”
温宁极其不悦。
她没想到,这一世的秦冽为了不让她有孩子,手段竟然如此的卑鄙。不过,温宁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秦冽也重生了?
浴室里的热水哗哗流淌,氤氲的水汽在镜面蒙上一层白雾。
温宁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后背那道被秦老爷子用拐杖抽出的鞭伤被热水浸泡得发疼,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疲惫与屈辱。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视线落在瓷砖壁上映出的模糊影子上。
这具身体才刚过二十岁,却已经承载了两世的沉重记忆。
前世在秦家忍气吞声十五年,换来的是女儿笙笙在病床上的痛苦呻吟,是自己临死前还被秦冽误解为别有用心的绝望。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关掉花洒,温宁裹上一条宽大的浴巾,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纤细的脖颈,隐没在浴巾边缘。
她扶着门框走出浴室,冰凉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刚抬眼就撞见倚在卧室门框上的秦冽。
他穿着一身黑色丝质睡衣,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线条。
手里捏着一管外伤药膏,指尖泛白,显然是攥得极紧。
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刃,从她湿漉漉的发梢扫到裸露的小腿,最后定格在她紧裹着浴巾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