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岁岁啃着桂花糕，突然拽了拽洛青衣的袖子：“阿娘，那个叔叔是不是跟我长得有点像？”
洛青衣心里咯噔一下。
她慌忙移开视线，捏了捏陆岁岁的脸蛋：“小孩子家别乱说话，哪有那么像。”
“怎么没有！”陆岁岁把糕点往嘴里塞了塞，小手拍着胸脯。
“我用眼睛看的！他的鼻子和我的鼻子一样高，嘴巴也一样……阿娘，他会不会是我爹爹啊？”
这话在洛青衣心湖里砸出好大一圈涟漪。
她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心里突然一阵发酸。
岁岁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爹爹。
她一定很渴望父爱吧？
“岁岁……”洛青衣的声音有点哑，“别瞎猜了，他不是……”
“怎么不是呀？”陆岁岁仰着小脸，小胖手还在掐算姻缘线，那红线红得都快发光了。
“我感觉就是！阿娘，你就让我去问问好不好？要是他真是我爹爹，咱们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他还能保护我们！”
洛青衣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心里又疼又乱。
她怕岁岁失望，更怕……万一真是他，他却不认这个女儿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岁岁这么聪明，说不定真能看出点什么。
万一当年的事真有误会呢？
“阿娘，你是不是怕他不要我呀？”陆岁岁看出她的犹豫，小手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就算他不要我也没关系，我有阿娘就够了。但我想知道真相，阿娘，你就让我去试试嘛。”
洛青衣的心被女儿的话揪得生疼，她摸了摸岁岁毛茸茸的脑袋，眼眶有点热。
“不是怕他不要你，是怕……怕你知道真相后会难过。”
“我不难过！”陆岁岁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不管他是谁，阿娘都是我最亲的人。要是他真是爹爹，咱们就把误会解开；要是不是，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好不好？”
洛青衣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要是他对你不好，或者不耐烦，就赶紧回来，别跟他纠缠。”
“知道啦！”陆岁岁踮起脚尖在洛青衣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阿娘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她说着，攥着半块桂花糕，迈着小短腿就往陆北辰那边跑。
另一边，陆北辰正被洛海棠缠得头疼。
“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洛海棠还在添油加醋。
“那天我亲眼看到的，那个男人还帮洛青衣拎东西，两人说说笑笑的，看着可亲密了！那孩子说不定就是他们的……”
“闭嘴！”陆北辰的脸色冷得像冰，“洛海棠，你再敢胡说一句，休怪本王不客气！”
他心里乱得像团麻。
另嫁他人？不可能！
可……那个小团子……
他想起刚才那小家伙冲他笑的样子，心里莫名一阵失落。
要是……要是那孩子是他的该多好。
可她都有别人了……
陆北辰的眉头皱得更紧，转身就想走，不想再听洛海棠瞎说一通。
“叔叔！”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北辰脚步一顿，回头就看到陆岁岁颠颠地跑了过来，小脸蛋红扑扑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
“你怎么过来了？”陆北辰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蹲下身看着她，“你阿娘呢？”
“阿娘在那边呢。”陆岁岁把桂花糕举到他面前，“叔叔，你吃吗？可甜了。”
陆北辰看着她沾着糖霜的小胖手，心里莫名一暖，摇了摇头：“叔叔不吃，你吃吧。”
“哦。”陆岁岁把糕点塞回嘴里，鼓着腮帮子说，“叔叔，我刚才跟阿娘说，你长得跟我可像了，你是不是我爹爹呀？”
陆北辰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瞳孔都放大了。
她……她怎么会这么问？
难道……
他看着陆岁岁那张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又想起洛青衣刚才躲闪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我爹爹呀？”陆岁岁眨着大眼睛，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阿娘说我爹爹去很远的地方了，但我感觉你就是！”
陆北辰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合上。
他低头看着眼前仰着小脸的陆岁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小鼻子小嘴巴确实跟自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会……
“你……你说什么？”陆北辰的声音都在发颤，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我说你是不是我爹爹呀！”陆岁岁又问了一遍，还往前凑了凑，仰着脖子打量他，“你跟我长得这么像，肯定是吧？”
旁边的洛海棠听不下去了，尖着嗓子骂道：“你个小贱种！胡说八道什么！”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往殿下身上攀！八皇子怎么可能是你爹爹？赶紧滚开，别脏了殿下的眼！”
陆岁岁压根没理她，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陆北辰，小手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沾得手指上都是糖霜。
陆北辰的目光从陆岁岁脸上移开，猛地想起洛青衣。
是了，这孩子的娘亲是洛青衣。
他回忆起当年离开的时候，洛青衣的小腹好像是有点微微隆起，只是当时他急着赶路，又以为只是她最近吃胖了……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多少苦？
陆北辰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陆岁岁的小胖手，声音哽咽：“岁岁……我是……我是爹爹。”
“真的？”陆岁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满了星星，“你真的是我爹爹？”
“嗯，是真的。”陆北辰用力点头，看着女儿惊喜的样子，心里又疼又喜，“爹爹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和你阿娘受苦了。”
“不苦不苦！”陆岁岁笑得露出两颗小奶牙，还把手里的桂花糕递到他嘴边，“爹爹吃，可甜了！”
陆北辰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心里却酸涩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