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是不是惹姐姐生气了?”
“我……”
“我不该来的,我还是走的!”
林清红哭哭啼啼,转身便要走,却被江屹川一把拉住了。
“清红,你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江屹川拉着她,急得团团转,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温柔与疼爱。
“呜呜……”
林清红仍旧在哭,却不忘朝乔婉抛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料,乔婉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将他们当成了耍猴的。
林清红的脸色变了又变,哭声渐渐没了。
“不哭了?”
乔婉刚一开口,便被江屹川指着鼻子怒骂:“乔婉,你又在闹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侯爷,你别生气,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
林清红扑进男人的怀里,给他顺气。
乔婉看在眼里,眼中的嘲讽更盛了,啪啪鼓起了掌:“好一对佳偶,在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动手动脚,何不在此置一张床榻,让你们颠鸾倒凤?”
“?”
“……”
江屹川和林清红双双愣住了,要不是听到了周围的嗤笑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婉,你疯了吗?”
这是她一个女子该说的话吗?
不愧是商贾出身,哪怕嫁到京城多年了,依旧没有半分侯府主母的样子!
实在丢人!
乔婉似笑非笑,将江屹川的不满明明白白揭开了,“侯爷嫌我丢人?”
“不然呢?”江屹川挥了挥衣袖,彻底没了好脸色,“你要是有半分清红的温柔贤淑,也不至于被人嗤笑!”
林清红听着,脸上染上了一丝羞涩的红晕,“侯爷,你别这么说,姐姐会伤心的。”
江屹川“哼”了一声,仿佛彻底拿捏了乔婉,施舍般道:“乔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替淮儿把赌债还了?”
“日后,你向清红多多学学,我或许还会去你的院子里坐坐。”
否则,可别怪他不留情面!
“哦?侯爷这是要贬妻为妾?”
江屹川顿了顿,在林清红湿润又期盼的目光中,一股豪气自心底油然而生。
“乔婉,你不堪为侯府主母,可就别怪我。”
要怪,就怪她太势利了,明明把持着侯府偌大的库房,却不肯为儿子还赌债,她还配为人母吗?
被贬妻为妾,也是她自找的。
“我说过,我要娶清红为平妻,但你咬死不同意。”
“如今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如果你不配为人母,日后便让几个孩子认清红为嫡母,你为姨娘!”
这话一出,哗然声更是此起彼伏。
都说侯爷爱妻如命,后院干干净净,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嘛。
一双双目光看向乔婉,有同情、有戏谑、也有嘲笑。
要是一般人,怕是早就羞愤欲死了。
林清红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她又一次攀在了江屹川的身上,故作大度道:“侯爷,姐姐操持侯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能贬妻为妾呢?”
江屹川顺势说道:“那便你为正妻,她为平妻,也算成了你的良善之心。”
他们三言两语,竟将乔婉安排好了。
翠儿气得眼都红了。
“你们说完了?”乔婉淡淡问了一句,眼中连一丝怨毒也无。
江屹川面露嫌恶,只当她还在死撑,冷哼道:“乔婉,你哭也好,闹也罢,都由不得你了!”
她连累侯府出丑,又不管几个子女的死活,该被浸猪笼的,而自己还留她在府中颐养天年,已是天大的恩赐。
但凡有点良心,她都该感恩。
此时,江淮见有人给他撑腰,立刻就傲起来了。
“娘,你要是一早就拿出银子,何以闹得至此?”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活该?
江淮甩了甩手,让疤脸张等人不要碰他,又把自己当成了不可一世的侯府嫡长子。
“好了好了,你赶紧替我把赌债还了,我好歹是你生的,还是愿意认你,喊你一声娘的。”
他说得好听,不过是在觊觎乔婉的嫁妆罢了。
一声娘,便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于是,疤脸张也看向了乔婉,好奇她究竟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掏钱。
乔婉看了看疤脸张,又看向江淮,还是同一句话:“钱,一分没有,你们要剁他的手,随便就是了。”
江淮愣了愣,一张脸青了又绿,咬牙问:“你不出钱,就不怕我不认你?”
“那就不认。”
笑话,她会稀罕吗?
她连江澈都不要了,何况他一个江淮?
一时间,江淮也猛地想起二弟被赶出侯府一事,顿时噎住了,
江屹川看不过眼了,只当乔婉越来越疯了,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
她丢人便罢了,偏偏还丢了侯府的面子,让人笑话!
“乔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江屹川吼了一声,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真不怕被我贬妻为妾?”
这话,这是他第二次说了。
第一次,姑且可以算是失言,第二次就不是了吧?
“侯爷当真要贬妻为妾?”乔婉突然笑了。
“自然!”
“好。”乔婉点了点头,又忽然拱手向上行了一礼,“既然侯爷执意如此,我便去禀明圣上,请圣上赐下你我和离的圣旨。”
“……什么?”
江屹川懵了,什么禀明圣上,她在说什么胡话?
“侯爷这是忘了?”
“我们乃圣上赐婚,但你一意孤行,非要贬妻为妾,还让侯府嫡子认人为母,虽然我人微言轻,不敢忤逆侯爷,但我更不敢对圣旨不尊,对圣上不尊,只得请圣上做主。”
既然是赐婚,乔婉一日是侯府主母,便终生都是侯府主母,岂容他贬妻为妾,这不是在打圣上的脸吗?
江屹川在朝中树敌不少,不用乔婉敲鸣冤鼓,此事传出后,自有朝中之人狠狠参他一本。
不难想象,江屹川将会被圣上斥责吧。
此时,江屹川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一把铁锤狠狠砸中了,在一瞬间竟有呕血的冲动。
“你……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