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茂大厦88层,云顶餐厅。
徐燎燎慵懒地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意兴阑珊地扫过对面的沈砚。
这是家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联姻对象,确实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但她清楚,能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必然不是简单角色。
她烦躁地抿了口酒,要不是老头子以停卡相逼,她怎么会来这种无聊的相亲局?
“刺啦——”
刀叉划拉瓷盘的声音格外刺耳。
徐燎燎扭头看去。
隔壁桌,谢清樾正安静地给她切牛排,而他身上,穿着她买的黑西装,脖子上还有她亲手套上的铂金狗链。
这种禁欲系被迫臣服的反差感,绝了!
沈砚放下刀叉,目光温柔:“大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明艳动人,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徐燎燎抿了口红酒,连个眼皮都懒得撩:“沈少过奖了。”
“怎么会是过奖呢?”沈砚微微倾身,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暧昧,“大小姐今天这条红裙,衬得肌肤如雪,让人移不开眼……”
徐燎燎的酒杯搁在桌上。
“沈少,”她红唇微勾,笑意不达眼底,“你是来相亲的,还是来当服装评论员的?”
沈砚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又恢复如常:“大小姐真幽默。我只是觉得,像您这样的美人,应该多笑笑……”
“哦?”徐燎燎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沈少觉得,我现在是该笑你像个发情的孔雀,还是该笑你连最基本的社交距离都不懂?”
沈砚彻底笑不出来了。
徐燎燎意兴阑珊地偏头,余光扫向邻桌。她还不如看自家小狗切牛排来得有趣。
似是心有灵犀,谢清樾倏地抬眼。
四目相对,徐燎燎呼吸一滞。
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暗潮汹涌。那一转瞬即逝的,是什么?
她立刻板起脸:“看什么看!牛排切好没有?”
谢清樾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请慢用。”
他垂下眼睫,将那一闪而过的掠夺欲藏得干干净净。
沈砚意有所指开口:“大小姐,我们的约会,带个外人没必要吧?”
徐燎燎笑了一下:“他不是外人,倒是沈少,本小姐怎么觉得,你更像那个外人呢?”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沈砚握着红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邻桌几位名媛忍不住掩嘴轻笑。
沈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
谁不知道徐家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得罪了她,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抬手,示意侍者撤走牛排,换上鹅肝,“大小姐,尝尝这个。法国空运的露杰鹅肝,配意大利黑松露……”
谢清樾手里的餐刀握紧了几分,目光在徐燎燎脸上短暂停留后,冰冷的视线再次直直刺向沈砚。
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冲破那层完美的面具。
沈砚见徐燎燎的注意力全在谢清樾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的手指往徐燎燎搭在桌边的手背滑去——
“锵!”
一道银光闪过,锋利的餐刀擦着沈砚的指尖深深扎进桌面。
沈砚的手僵住,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抱歉。”谢清樾的黑眸带着警告看向沈砚,声音冷冽,“手滑。”
沈砚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谢清樾!”他声音里压着怒意,再维持不住那副温润假面,“你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戴着狗链的——”
哗啦!
一杯红酒迎面泼来。
沈砚的话戛然而止,暗红的酒液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白衬衫上晕开一片醒目的红。
“这杯酒算本小姐请客。”徐燎燎放下水晶杯,站了起来,“沈少慢用。”
沈砚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死死盯着徐燎燎,声音嘶哑:“徐大小姐,你为了条狗……”
砰!
徐燎燎突然抬腿,七厘米的细高跟狠狠踹在他膝盖上。沈砚猝不及防,单膝跪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嘴巴放干净些!”徐燎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慢悠悠整理着裙摆,“本小姐的狗,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徐燎燎看了眼谢清樾:“走了。”
谢清樾顺从地跟上她的脚步,薄唇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徐燎燎刚坐进车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今晚的酒后劲不小,她正想闭目养神。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跨坐上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谢清樾单手撑在她耳侧的椅背上,浓稠的夜色在他眼底翻涌。
“大小姐,是想换掉小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