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气,嫉妒到老脸扭曲。
正心烦意乱,几个头顶秃毛的村民路过,各个都在叹气。
他们佝偻着背,将嘴里的草“呸”一声吐在路边。
“又要上工,烦得很!新来的计分员也不好糊弄,这几天都把老子累得抬不起头!”
“可不是么……一觉睁眼就得上工,我每天想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这苦日子啥时候到头!”
“到头?”有人冷笑一声,“咱们就是牛马,干不到死,就没到头的时候!”
一说到这,几人的背更沉了,连头都不想抬起来。
陈氏眼珠子一转,几大步就凑上前。
“哟,李哥儿,不就是上工嘛?心烦个啥!”
被喊“李哥儿”的秃毛男瞥她一眼,“呵呵”笑出声。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不上工,当然不知道苦。”
“嗐!我不上工,但也知道上工能偷懒啊!”
陈氏的笑容不怀好意,对他们招招手。
“来来来,我教你们一个法子。”
三人狐疑地凑上前。
陈氏贴着他们的耳朵说话。
没一会儿,三人的眼睛越来越亮,完全打开了新世界。
……
“芙芙,你就在这等着妈妈下工,不要乱跑哦。”
田地里,云婉将沈芙芙放在草垛上,让她挨着睡觉。
沈芙芙乖乖点着脑袋,“知道啦,虎虎会很乖的!”
云婉揉揉她的小脸蛋,得到保证,这才放心离开。
沈芙芙往后一倒,就躺在草垛上。
天蓝蓝,地黄黄,太阳照得虎虎很是高兴。
她伸了个懒腰,虎爪爪也开了花。
不远处,李哥儿鬼鬼祟祟就靠近许大爷。
沈芙芙瞥了一眼,转个身又继续看风景。
李哥儿见无人在意,掏出麻袋,就将许大爷刚割的草薅走了。
刚装一些,云婉又跑了过来。
他迅速收手,蹑手蹑脚地跑到另一边。
云婉只给沈芙芙喂了些水,多加嘱咐几句后,才继续上工。
沈芙芙“咕噜咕噜”将水喝到饱,将嘴边的水渍擦干后,枝头上的麻雀又叽叽喳喳:【偷懒,有人偷懒还偷东西!】
偷东西?
沈芙芙警惕扫视四周,就瞥见鬼鬼祟祟的李哥儿,正四处乱窜。
虎虎好奇的瞪大眼睛。
李哥儿还躲着人群,左跳又跳,从别人那里顺走不少粮草。
一人薅一点,他的袋子都鼓鼓囊囊!
沈芙芙挠挠头,脑子转了三下,明白了。
这秃毛男就是小偷!
偷东西,坏,虎虎绝不能忍。
这时,【叮!统统有新任务啦~虎虎要帮助云婉麻麻维护工作公正,打击偷懒分子的责任,就交给虎虎啦~】
【任务完成,幸运值+1!智商+1!奖励猪油一罐!】
猪油!
沈芙芙激动地搓起虎爪爪。
猪油香得嘞!
一想到能尝上猪油,沈芙芙就口水直流,迫不及待接下任务。
为了香喷喷的猪油,虎虎冲啊!
眼看夕阳西下,众人也劳作了一个下午。
他们将收割的草,挑起的粪,全都推向了云婉称重。
云婉拿着小本本计分,还没写下一笔,许大爷看着称,懵了。
“不对,这称有问题!”
他突然大喊,瞬间吸引了众人。
他们的工分多劳多得,要是称重的粮草牛粪不对,他们得的工分都少一半。
这事不能马虎,云婉也知道事态严重。
她调了几次称,却没发现问题,“这称是好的啊。”
“哪里好了?”许大爷气得音量都拔高,“我天不亮就起来割草,割了整整一天,最少都有三百斤,这怎么还少个零头?我看是你头发长见识短,压根不会修称!”
云婉抿了嘴唇,“这称真没坏,不信,你让其他人来试试。”
烈日炎炎下,许大爷还纠结着二十斤粮草,大家都心烦意乱。
“许老头,你得了吧!偷懒少割就认,还怪人家计分员干啥?”
“称没问题,是多少就多少!你就别浪费大家伙的时间了。”
“就是,这太阳热死了,你不赶着换工分,咱们还着急呢。”
他们一把就推开许大爷,将自己的粮草放上称。
可刚一称上,那人也愣了神。
“不对啊!”
他惊叫一声,众人又好奇地探头看去,“又咋了?”
“这称真有问题!”那人急得抹汗,“我一天能割五百斤的草,从没少过五百斤,今儿个怎么才称了个四百七?”
许大爷时常偷懒,少了也就少了。
可这人最是勤奋,一天准时上称,必达五百斤,工分拿得只多不少。
今天却连个四百八的数字都不到,也难怪他惊讶。
众人皱了皱眉,也将自己的粮草放上去称,都发现少了十几斤,纷纷喊“称有问题”。
云婉也懵了,都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此时,沈芙芙迈着小短腿就跑向云婉,扯着她咬耳朵。
“妈妈,虎虎看见西边有汪汪,专门咬走别人的粮草!”
云婉瞬间紧张起来,可左看右看,哪有什么“汪汪”?
“芙芙,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捏了捏沈芙芙的肉脸,叹气道。
沈芙芙却指住李哥儿的方向。
“真的!就是那个秃了毛的汪汪!”
云婉看向她所指的方向。
那里正是李哥儿。
人家正努力上工,埋头哼哧哼哧干活。
见云婉看来,他还朝对方咧嘴一笑,紧跟着又低头收草。
云婉登时就起了疑心。
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以往这李哥儿最会偷懒,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李哥儿也推着粮草来称重。
他抹了把汗,笑嘻嘻道:“都呆着干啥?”
他边说,边将粮草往称上放。
嚯。
足足九百八十斤!
“咋可能!”众人惊了神。
李哥儿不满地呛回去,“我天不亮就起来割草,割了整整一天,怎么不可能?”
他理直气壮地解释,云婉却也不相信。
她抓了把粮草,细看一会儿,眉头就拧紧了。
“你这草是在村口的田里割的?”
李哥儿还没反应不对,心直口快道:“我没去过村口,就在这割的。”
“你割的这草又粗又长,一摸还剌手,明摆着就是在村口割的,咱们村尾的草——”云婉说着,将旁人的粮草抓起来,“虽然不长,但又细又软,绝对没有剌手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