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必须进食。"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某种凝胶状物质，"这是根据人类营养需求调配的，没有生命特征。"
程乐抬头，翡翠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格外醒目。比起其他虫族，祁确实更像人类——如果忽略他后颈偶尔闪现的甲壳光泽和过于灵活的指关节的话。
"放我走。"程乐嘶声道，这是他这几天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祁叹了口气，将托盘放在地上滑向程乐："您知道这不可能。您的信息素已经开始影响整个地下巢穴，工虫们的效率提高了23%，幼体的成活率提升了15%。光是您的存在就已经改变了族群。"
程乐胃部一阵绞痛。自从醒来后，他确实感觉到身体在变化。首先是嗅觉——他能分辨出每个靠近的虫族独特的气味标记；其次是皮肤，偶尔会渗出那种该死的金色液体，引来虫族疯狂的觊觎。
"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程乐咬牙道。
祁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恰恰相反，程乐先生。在赫克托尔族社会里，虫母是最高统治者。您拥有对所有个体的生杀大权。"
"那我现在命令你放我离开！"
祁的嘴角微微上扬："您还没有完成转化，信息素指令无法生效。"他向前一步，"而且，您真的认为人类社会还会接受您吗？您的DNA已经改变了。"
程乐猛地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太久没有进食让他的身体虚弱不堪，但愤怒给了他力量："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祁平静地说，"是您的基因自己在觉醒。您难道从没觉得奇怪？为什么您对昆虫行为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力？为什么您能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辨认方向？"
实验室里的那些异常表现突然有了可怕的解释。程乐记得自己总能预测昆虫的移动轨迹，能在断电时摸着黑准确找到出口。导师曾开玩笑说他有"虫类直觉"。
"不..."程乐摇头，拒绝相信。
祁突然皱眉，迅速后退一步："您的信息素...浓度在升高。"
程乐感到手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淡金色的液体正从毛孔中渗出，迅速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微光闪烁的薄膜。甜腻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祁的瞳孔骤然收缩，变成了细长的竖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门外传来骚动，几个工虫出现在门口，它们的复眼死死盯着程乐，口器不受控制地张合着。
"出去！"祁用那种高频嗡鸣声命令道，工虫们不情愿地退开。他转向程乐，声音变得嘶哑："您必须学会控制这个。在完全转化前，不受控的信息素会引发族群暴动。"
"怎么控制？"程乐惊恐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金色液体渗出。
祁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握住程乐的手腕。在程乐反应过来前，他低头舔过程乐的手臂。
"你干什么！"程乐试图抽回手，却被牢牢抓住。
祁的舌尖精准地收集着每一滴金色液体，动作既虔诚又高效。奇怪的是，被他接触过的皮肤立刻停止了分泌，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信息素是双向反馈系统。"祁松开手，声音恢复了正常，"当族群成员适当回应时，虫母的身体会自动调节分泌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