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珞补充道："即使您回到人类社会，您认为他们会接受一个正在变成虫族的异类吗？您已经不属于那里了，虫母大人。"
通道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祁出现在珞身后，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显然是一路追来的。
"护卫长，请允许我带回虫母。"祁低头请求道，"这是我的失职，我会承担相应责任。"
珞沉默片刻，最终侧身让路："记住，祁研究员。虫母的安全高于一切，包括虫母本人的意愿。"
祁没有回应，只是快步走向程乐："请跟我回去。"
程乐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在穿过通道的途中，他压低声音问道："他会惩罚你吗？"
祁的嘴角微微抽动："不会太严重。毕竟，我仍然是唯一能跟您流畅沟通的研究员。"
回到囚室后，祁检查了程乐的身体状况，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那些卵..."程乐忍不住问道。
"是下一批工虫和战士。"祁回答，"没有虫母的信息素滋养，它们的成活率不足40%。而自从您到来后，这个数字提高到了78%。"
程乐感到一阵窒息："你们把我当成人形孵化器？"
祁摇头："虫母远不止如此。您是族群的核心，是所有决策的最终裁定者，是我们的..."他顿了顿，"母亲、女王和女神，三位一体。"
"那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像个囚犯？"
祁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您拒绝接受这个身份。按照传统，新任虫母要经过完整的欢迎仪式和精神链接仪式，但您的状态太不稳定，长老会担心强制进行会伤害您的精神。"
程乐沉默了很久，最后问道："如果我永远不接受呢？"
祁的眼神黯淡下来："那么珞护卫长那一派将会占据上风。他们主张...强制链接，即使这可能永久损伤您的部分认知能力。"
程乐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明白了祁这些天的温和态度背后是什么——那不仅出于职责，更是一种保护。
"我需要时间。"最终他说道。
祁点点头，递给他一个奇怪的生物装置："这是信息素调节器，可以帮助您控制分泌。戴上它，至少能减少不必要的...注意力。"
装置像是一个半透明的腕带，接触到皮肤后立刻自动贴合。程乐惊讶地发现那种随时可能失控的刺痛感确实减轻了。
"为什么帮我？"程乐忍不住问。
祁的目光落在程乐脸上，翡翠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深不可测："因为我相信，真正的虫母应该自主做出选择，而不是被强迫。"
他转身离开前，最后说道："但请记住，程乐先生，时间不多了。转化过程已经开始，无论您接受与否，它都会继续。"
门关上后，程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装置，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而他必须尽快决定，究竟要倒向哪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