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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通向宫外的密道

张嫣的话音刚落,殿内静了静。

周皇后望着张嫣,眸中掠过一丝不舍,指尖仍轻轻搭在朱由检手上,似是还想多贪恋一刻掌心的温度,可后宫之事要紧,纵使再不舍,也只能缓缓松开手,随着张嫣一起一步三回望地离开了乾清宫。

朱由检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殿门后,思绪又重新落回到之前的出宫计划上。

他隐约记得,某本野史好像提到过,自己那个痴迷木工的皇兄,当年曾经突发奇想,在宫里修了一条直通宫外的暗道,就是现在自己有点拿不准这是真的还是野史胡诌的。

于是他当即就传了王承恩进来进行询问。

“王公公,朕听说先帝曾经修过一条通向宫外的密道?你可知晓位置在哪?”

谁料王承恩听完,脸上满是迷茫:“回陛下,奴才入宫时日尚浅,这宫内的事还不是特别熟悉,至于陛下说的密道,奴才更是闻所未闻。”

朱由检倒也没太意外——本就是野史里语焉不详的记载,他不过随口一问,有最好,没有其实也无所谓。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凝重,指尖轻轻的敲着扶手,心里想着难不成要自己重新修建一条密道?

可这么大的工程,又要如何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呢?

就在这时,许是王承恩看见他脸色不好,生怕自己被问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陛下莫急!奴才这就去寻宫中的老人打听,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些消息?”

朱由检本就没抱太大指望,随口应道:“行,那你就去问问吧。”

可心里却还在盘算着自己修建一条密道的话需要多少工匠、多少时日,又要如何避过耳目.....

可他没承想,王承恩办事倒是利落,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领来了个弯腰驼背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名叫王才,刚进殿时,浑身抖得厉害,看见穿着龙袍的朱由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还不等朱由检发问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陛下容禀,老奴在宫中熬了四十余年,前些日子宫内两回遣散内侍,蒙陛下和皇后大恩,留老奴在宫里,没叫老奴出宫后落得个冻死饿死的下场,方才王公公说陛下问密道的事儿,老奴欢喜得紧,心想总算有机会报答陛下与皇后的恩德啦!”

说到这里,他又使劲朝朱由检磕了个头,额头在金砖上撞出轻响。

看着眼前这个估计得有七八十岁的老太监,朱由检心中暗想:你这下可是谢错人了,真要是让我来裁撤内侍,估计第一个走的就是你了,你能留在宫里也就是仗着皇后心善吧。

转念又觉得世事奇妙,皇后这一念之仁,竟让自己今日得了个能用的人,倒真应了个好人有好报的说法。

想到这,朱由检缓了缓神色,开口问道:“你既说知晓密道之事,那便细细说来,那密道究竟在何处?如今状况又如何?”

虽说他心中已经大致猜到密道多半是废了,否则早该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询问道。

王才听完,颤巍巍地回答道:“陛下,那密道就藏在....藏在宫西偏殿后地冰库里头!当年先帝建这密道,老奴也不知缘由,只记得后来当朝的钱谦益钱大人担心有刺客借此混进宫中,联名许多大人上书劝谏,先帝一气之下,这才将密道连同冰库一道封死了,这么多年过去,里面是什么样子,还能不能使用,老奴实在是.....实在是不敢妄言啊.......”

朱由检闻言心中不由得暗叹

心说要是有机会自己非得回去看看这本野史是谁写的不可,写的可太神了,连这种宫廷秘事居然都是真的!

念头一转,他又琢磨起另外的一件事

那自己看的其他野史上说的崇祯和张嫣不清不楚的事,会不会也是真的?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不过看皇嫂的反应,自己那个皇兄好像在她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那自己岂不是.....

在心里狠狠的yy了一会儿,朱由检这才猛地回过神,想起眼下正该办的正事

收起了杂念吩咐道:“王公公,你挑几个稳妥的人,跟着王才去冰库探查一下,若真有密道,务必仔细瞧瞧能否疏通,记住——”

他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事朕不希望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王承恩一听,脸上的神色猛然一僵,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话迟疑着不敢说出口。

朱由检何等敏锐,瞬间就察觉了异样,当下便问:“怎么?王公公是觉得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直说”

王承恩忙不迭跪地,声音发慌:“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心里犯嘀咕,若是皇后娘娘、还有懿安皇后问起此事,老奴....老奴也当真一句都不能透露吗?”

听到王承恩的话,朱由检目光淡淡扫过他,似笑非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地问道:“朕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

王承恩闻听此言,只觉后脊发凉,下意识就认定陛下对自己不满,连声谢罪:“奴才明白!是奴才糊涂!此事奴才必定亲自去办,从头到尾,保证不会泄露风声!保证.....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朱由检看着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这才微微颔首,神色缓和些许,心中暗道:

这才对嘛!

老话说得好,事以密成,皇后她们固然可信,可架不住身边的隐患太多。

就像之前的宫女,表面忠心耿耿,转过头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把你出卖了,真要把消息告诉皇后她们,指不定哪句不经意间的话就被有心之人听到,到时候密道暴露,可能自己还得有生命危险。

索性还不如就先不告诉她们,反倒稳妥些。

王承恩领命时,额上已沁出薄汗,却没敢再多言,只重重磕了个头:“奴才这就去办,定不叫陛下失望。”

他起身时,特意往王才身边靠了靠,低声道:“跟紧了,别出岔子。”

王才忙不迭点头,佝偻着背紧随其后。

此刻日头正盛,宫道上偶有内侍宫女走过,两人刻意绕着偏僻的回廊走,王承恩手里还拎着个装着凿子、麻绳的食盒,瞧着倒像去给哪个偏殿送点心的。

宫西偏殿早成了废墟,周遭的地砖裂了缝,长着半尺高的杂草。

王才指着墙根一处爬满爬山虎的地方,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就……就在那下头,砖石封得严实,上头盖了土,种了这些藤子遮着。”

王承恩放下食盒,假装整理衣襟,实则借着宽大的袍袖挡住旁人视线,仔细打量那片地。

爬山虎的根须缠得密,下头隐约能瞧见砖石的边角,与周围的土色格格不入。

他朝王才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蹲下身,假装拔草,指尖却在砖缝里试探着抠挖。

“中午巡逻的稀,咱们得快些。”

王承恩边说边摸出凿子,趁着日头最烈、宫人们躲懒的功夫,往砖缝里猛敲了几下。

砖缝里的土簌簌往下掉,竟真松动了些。

王才在一旁望风,眼睛瞪得溜圆,时不时瞟向远处的宫道,嘴里碎碎念:“老天保佑,可别来人……”

话音未落,王承恩已撬开第一块砖,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杂着霉味的凉气涌出来,竟比周遭的树荫还要沁凉几分。

“是这儿?”王承恩压低声音问。

王才连连点头,手都抖得快扶不住墙了:“错不了……当年封门时虽没近看,可这位置、这砖石,老奴记得清楚……”

王承恩从食盒里摸出麻绳,一头系在自己手腕,另一头塞给王才:“攥紧了,我进去探探,有事就拽绳。”

说罢,接过王才手里的油灯——这灯是王承恩特意去找的小盏,用布罩着,只漏出一点微光,在正午的日头下完全不显眼。

他猫着腰钻进洞口,刚进去两步,就觉一股寒气裹着土腥味扑过来,比外头凉了足有好几度。

洞里黑得很,即便是日头最盛时,也一丝光透不进来。

王承恩举着灯往前挪了十来步,就被一堆冻得硬邦邦的土块挡住了路,土块里掺着些朽木,敲上去邦邦响,显然是当年封门时特意填的障碍。

他正想用凿子试试硬度,手腕上的麻绳忽然被拽了一下。

他忙转身往外退,刚探出头,就见王才指着远处:“有……有两个小太监往这边来了!”

两人顾不上填砖,王承恩拽着王才往殿后的柱子后头一躲,果然见两个内侍说说笑笑地走过,手里还提着水桶,像是去打水的。

等那两人走远,王承恩才松了口气,抹了把汗,他不敢耽搁,和王才合力将砖石归位,又把爬山虎的藤子重新铺好,瞧着与周遭浑然一体,这才拎着食盒,带着王才匆匆离开。

回到殿中时,两人衣摆上都沾了草屑,王才的脸被日头晒得通红,一个劲地冒着汗。

看到朱由检的身影,王承恩立刻跪地回禀:“陛下,冰库后确有洞口,只是被冻土碎木堵着,奴才探了十来步,里头太深,暂时瞧不出通路。”

朱由检目光扫过两人被晒得发亮的额头,,语气平淡地问道:“就你们两个去的?”

“是,”王承恩忙磕头,“奴才记着陛下的话,多一个人多一分险,便只带了王才去,没敢惊动旁人。”

朱由检缓缓点头,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有密道就好,至于里面的阻碍,总归能想办法疏通,关键是方向,你方才说的十来步,洞道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王承恩愣了愣,回想片刻,忙回道:“奴才进去时特意记了方位,瞧着洞壁的走向,应该确实是往宫墙外头偏的!那股子风也邪性,带着些野地里的土腥气。

朱由检听完陷入到了思索当中

往宫外去?

那方向就是对的。

自己最怕的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密道通开了,结果发现密道不通向宫外。

那自己可就真要骂娘了

但是自己那个死鬼皇兄为什么要建造这么一条密道呢?

难道也是和自己一个想法?

想要在宫外找一些信得过的人?

或者是担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算了,反正他都已经死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至于这条密道,我就当你是替我挖的,等逢年过节的时候,我让内侍们给你多烧点,权当对你的感谢了!

想完这些,他再次看向王承恩,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今夜你还得再去一趟,务必彻底摸清洞道的方向,离宫墙还有多远,记住,千万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王承恩心头一凛,忙磕头应道:“奴才明白!今夜定当仔细探查,把方向摸清楚!”

看着王承恩说完话就要拉着王才要退下的身影,朱由检眉头一挑:“王才你先下去吧,至于王公公再稍等朕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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