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把厚实的都留给他了。
肖玉看着陈南的举动,欲言又止。
“这个太薄了,我将我那个搬过来。”
肖玉见他转身就要出去,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他,“不用,我盖这个挺好的,晚上关严门,捂一会儿就暖和了。”
陈南却执意要换,他还没有需要一个女人来委屈自己。
既然他成为这个年代的陈南,那么肖玉便是他嫂子。
陈南侧身要绕过她,肖玉情急之下,双手直接抱住了他刚从她床上的薄棉被,用力往回拽,“你哥以前交代过,你身子骨弱怕冷,厚实的必须给你!”
两人一拉一扯间,肖玉整个身子几乎都贴了上来。
陈南只觉得胳膊肘外侧猛地陷入一片温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之中。
他低头一看,肖玉胸前的丰盈隔着薄薄的里衣,正紧紧挤压在他的手臂上,那柔软的弧度因挤压而微微变形。
陈南身体一僵,一股热血瞬间冲上头顶,想松手,肖玉却抱得死紧。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沙哑,“你再不松手,这两床被子今晚都要放这儿,我就在这屋睡,保证谁也冻不着。”
这话像一声惊雷,瞬间劈中了肖玉,猛地松开了手,连连后退几步。
“你……你怎么……”
肖玉窘迫地不敢抬头。
陈南看着他手足无措,窘迫难当的模样,心头那股燥热莫名散去几分,反而涌上一丝暖意和怜惜。
“逗你的。”
之后陈南将两人被子换了。
其实这两床被子加起来也不算特别厚,只是他的会比肖玉的好点。
“被子给你,你盖厚的,我走了,你赶紧锁好门,早点睡。”
肖玉含糊地嗯了一声,直到陈南离开,她过去关上门。
她的目光落在那床厚实温暖的被子上,咬了咬唇,上了床。
被子上还残留着陈南身上那种干净又带着阳光晒过的气息,混合着一种说不出的,属于年轻男子的独特味道。
她把脸埋进厚实的棉被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扑面而来的男人味道莫名让她有些燥热,脸颊更烫了。
这味道,淡淡的,并不难闻,甚至让肖玉有些沉醉。
她默默想着,是被子太厚了吧,是她困了,所以才会有沉醉的感觉……
月明星稀,路上没有半个人影,陈南顺利地来到仓库门口,顺利地用路边捡来的细铁丝撬开门锁,更加顺利地用这根细铁丝撬开了箱子的锁头。
就着窗外明亮的月光,陈南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有两套工分账簿。
一本是白天他们看到过的,李记分员手上的那本,本子麻布封面上的墨迹新鲜。
另一本是牛皮封面的本子,记录的也是工分,但是跟麻布面的本子上面记录的工分相差不小。
比如张叔,麻布面本子上写的今天十工分,在牛皮面本子上是十三工分。
而李婶儿在麻布面本子上写的十分工分,在牛皮面本子上只有七工分。
他自己的工分,牛皮面上写的十四工分,在麻布面本子上只有七工分或者九工分。
显然李记分员把工分进行调整了,麻布面本子上面是修改过的,而牛皮面本子上的积分是真实的。
按照麻布面上的积分来看,不少人都被克扣了积分,甚至还有倒欠工分的。
大队长和记分员沆瀣一气,通过篡改明账,大肆克扣大家的工分,甚至制造倒欠,而那些明账上工分虚高的人家,明显是与他们做了某种交易。
他们敢这么干,难道真能只手遮天,瞒天过海吗?
陈南眼神冰冷,将几户工分异常虚高的人家名字牢牢记在心底,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仓库。
出了仓库,趁着夜色没人发现他回了家。
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边上的房间里传出来了说话声。
“陈南,是你回来了吗?”
陈南没想到肖玉还没有睡,“嗯,回来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肖玉的房门被打开。
朦胧的夜色中,肖玉头发蓬松地垂在肩头,脸颊在清冷的月光下透着淡淡的红晕。
肖玉直接往陈南怀里塞被子。
陈南一愣,下意识接过杯子,入手便是一股温热的暖意,还夹杂着一缕极其幽微却无比清晰的馨香。
丝丝缕缕的,直往他鼻子钻,瞬间驱散了他从外面带回的一身寒气。
他有些不解,“这被子……你又换回去了?我不是说你要盖厚被子吗?为什么要换回去?”
肖玉微微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带着几分羞赧:“我……我是盖着厚被子。”
她把被子往陈南怀里塞了塞,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胸膛,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我还是盖的厚被子,只是想着你回来肯定很晚,被子太冷了你晚上会睡不好。所以……所以我刚刚是抱着这床被子躺在被窝里的,这样你回来就有热乎的被子盖了。”
陈南唇角微抿,有点惊讶,怪不得这被子抱在怀里暖烘烘的。
那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此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诱人。
陈南下意识地将脸埋进柔软温暖的被子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直冲头顶。
“有点香。”
这床被子,本就是肖玉贴身盖着,沾染了她的气息,今夜又被她抱在怀里,在温热的被窝中焐了许久。
“你……”
肖玉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如同熟透的樱桃,在月光下艳丽不可方物。
陈南也有点意识到自己这举动似乎有点变态,正好开口。
“你早点休息,我、我先回房间里。”
撂下话,肖玉不敢再看陈南,快速跑回房间,关上门,心脏莫名跳得有点快。
陈南嗓音低沉地笑了两声:“好,我这就去睡,今晚一定能睡得很香。”
他不去想肖玉在被窝里有多羞涩,抱着被子回了房间。
虽然他今晚睡得比平常晚,盖的被子比平常薄,但是睡得比前几天都要暖和都要香。
一夜好眠,陈南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比平常都要醒得早一些。
反正都醒了,直接起了床,这会儿太阳还没升起,隔壁的肖玉还没睡醒。
陈南绕着他家院子跑了两圈暖暖身体,想要烧水洗脸的时候,发觉家里的水缸里水不多了,便挑起水桶去村里的水井打水。
打了两趟水回来,正巧碰见隔壁五保户的陈国富陈大叔也挑着水桶出门。
陈大叔腿脚不好,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干过矿工,在矿下砸伤了腿,所以行动不便。
他也因此找不到老婆,打着光棍到了五十多岁,家里也只剩下一个老娘需要他赡养。
陈南想到了昨晚看到的工分账簿,干不了苦劳力的陈国富却依旧要被分配跟其他人一样的活计,心里有个想法,便上前接过陈大叔手上的扁担和水桶。
“陈叔,我帮你打水吧。”
他的动作,让陈国富惊讶了一下。
以前陈南还傻的时候,他偶尔也给陈南塞过馒头,陈浩打到猎物也会给他送点肉。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得到陈南的帮助,不太好意思地抓着扁担没松手:“不、不用了,我就打点水。”
陈南坚持拿过扁担:“没事的,陈叔,以前您有照顾我,我帮您打点水不算什么,而且我早起要锻炼,我就把这当锻炼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