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对方只把她当成了玩物,解闷的猫儿狗儿,可离了裴昭自己就无处可去,甚至可能被送回庵里。
“我答应做你的妾,但你要保证绝不强迫我,三年后放我自由。”
裴昭眼中露出得逞的快意,他十分大度地应下了她的乞求。反正人已经归他了,三年时间足够他将人训化成一个再也离不开自己的宠物。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在裴家待满三年,我不仅放了你,还会给你笔钱稳度余生。”
“对了,”裴昭好心提议道“既然你已经下了山,便舍了以前的法号吧,你有名字吗?”
色空摇摇头,诚实的回答:“我很小就被送到了庵里,没有名字。”
裴昭眼中适时流露出心疼之色,他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轻轻将人虚拥入怀,不顾色空惊慌的神色,自言自语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便随我姓裴吧,至于名字......就叫瑟瑟吧。”
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中人微微颤栗的纤腰,随意到像是给宠物取名一样就草草定下了色空的名字,甚至没给她拒绝的权力。
“好,我听你的。”
色空...不,是瑟瑟,微微垂眸,认下了这个名字。她轻轻从裴昭怀中逃离,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脸:“我不习惯和别人同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又在骗人了,裴昭没有动,眼睛黏在她身上。明明之前在仙桃庵里都是和其他师姐同住,现在却骗他说不习惯。难道她心里还想着那个该死的和尚,所以才不愿意与自己亲近?
他越想越生气,几乎维持不住善解人意的假面。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将其理解为对瑟瑟的占有欲和对其他男人的敌视。
忽然,裴昭右拳抵住嘴唇,咳嗽出声。
“裴公子,你怎么了?”瑟瑟以为他身体抱恙,关心地询问。
“无碍......咳咳...可能是昨夜吹了冷风,有些受凉了。”他说的十分委婉,可意思却不言而喻。若这时候瑟瑟再赶他出门,就十分不近人情了。
瑟瑟毕竟年轻,脸皮薄,自然无法抵抗他无赖的做法,她叹叹气“是我考虑不周,裴公子你去床上休息吧,今夜我睡在旁边的塌上。”
说完,不等裴昭再开口,她就越过屏风走向屋子另一边的躺椅,只留给裴昭一个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
裴昭立在原地,脸都青了。
夜深,裴昭辗转反侧。他本以为今晚会揽着温香软玉入睡,好歹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那个小木头居然宁愿在塌上凑合都不想和他同床。
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和他同寝,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过了一会儿他又想到瑟瑟离开前没带上锦被,她身上又穿的单薄,恐怕会着凉。
想到此处,裴昭从床上翻身而下,像是终于为自己的越界找到了理由。他借着月色慢慢走向瑟瑟,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把人惊醒。
瑟瑟正静静的躺在塌上,睡得无知无觉。
大红色的嫁衣被她当作毯子盖在身上,价值不菲的绸缎和上面做工精湛的刺绣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出莹润的光泽。她平时机灵又倔强,可沉睡时却乖得不行,柔和的眉眼美得像一幅工笔画。
裴昭出神的盯着这一幕,这个人每一寸都像是按照他心意长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机关算尽也不过是为了这美好的片刻,他心底涌起一股奇异又汹涌的感觉,驱使着他缓缓伸手触摸瑟瑟白净无暇的侧脸。
就在他修长的手掌即将触碰到瑟瑟的脸颊时,睡梦中的人似有所感,猛然睁开了眼。
“裴公子你在做什么?”
瑟瑟下意识向后闪躲想要避开裴昭的触摸,后背却不小心撞到墙上。顾不得疼痛,她警惕又惊恐地看向他伸出来的手。
她睡眠很浅,小时候在庵里看她不顺眼的师姐会在晚上偷偷吓唬她,使得她睡后听带一点响动就被吓醒。
瑟瑟怕裴昭乱来,扯上嫁衣盖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裴昭自知理亏,原本善辩的人破天荒沉默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会情不自禁靠近她,明明一切都应该在自己的计划中,可她却总是勾得自己为她破例。
他喜欢瑟瑟的清纯灵动,哪怕还没娶妻,也不惜顶着家族的反对纳她为妾。
堂堂裴家公子何尝不明白,瑟瑟无权无势,当他裴的妾室都不够格,等新鲜劲儿过了放她走就是了。可自己却心口不一,亲自准备了正妻才能穿的大红婚服,连婚房都是按娶妻的架势布置。
“天冷,我去给你拿床被子。”裴昭出声打破了沉默,他走回床边将唯一一床锦被拿过来,轻轻铺在瑟瑟身上,动作轻柔得像在照料一只脆弱的小猫。
瑟瑟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了,虽然裴昭讲话真假难辨,但他到底是世家公子,应当是克己复礼信守承诺的。
而且她好像记得,床上只有这一张被子。
“谢…谢谢你,我不冷了。”她出于愧疚冲裴昭轻轻笑了一下。
裴昭被她这一笑晃了神,他眼中少女的表情温和中又有几分羞涩,总是提防着他的眼睛也带着笑意弯起,似乎信任又依赖着他,让他心中十分满足。
“你早些休息吧,我回去睡了。”
裴昭深深看了她一眼,规矩地退回了屏风后。
黑暗中,瑟瑟睁开眼,再无半点睡意。她拂开身上的锦被,对裴昭的态度捉摸不透。
先前自己确实因为裴昭的话方寸大乱,可现在仔细想想却发现其经不得推敲。
她了解本无,如果他对自己无意便不会轻易许下承诺,既然答应了自己必定不会失约。想必他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绝非裴昭所说的“背叛”。
即便他真的禀告了方丈,裴昭这个香客又怎么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来后山堵自己。
无数个疑问萦绕在心间,可自己现在寄人篱下,惹怒裴昭百害而无一利,只能与他虚与委蛇。等到合适的时机方能查清楚本无师兄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么想着,她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裴昭已经离开了。瑟瑟脱下婚服,想换上衣柜里裴昭准备的那件水蓝色衣裙。她轻巧地换上里衣后却对着剩下的外裙犯了难,她从没穿过这么复杂的衣服,又不好意思叫下人来帮忙,正手足无措时,裴昭推门而入。
“瑟瑟,你这是在......”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瑟瑟被他吓了一跳,“我没有穿过这种衣服,所以......”
裴昭心领神会,他接过瑟瑟手里的裙子“是我考虑不周,我来帮你穿。”
他的手出乎意料的灵巧,几下就为她穿戴整齐了。蓝色很称她,显得素净又自然,像一朵初绽的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