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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妄幻想：消失的她
兰皑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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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晨光明媚，街上车水马龙，来往的多是接送的家长和附近的学生。
昏暗的房间，黎念双眼紧闭，冷汗直冒，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手几次扑腾，巨大的绝望让她要窒息。
梦境中，炙热的火舌肆意舔舐空气，沙发、死去的女人、鲜血、直直的刀刃......
浓烟滚滚，刺激人不断咳嗽，而后在大口呼吸间吸入更多烟雾。
黎念弓身，熏得眼泪直流，看不清前方站着的是谁。
眼前隐约有两个身材相似的男人，一前一后。
其中一个伤痕累累，脖子上抵着一把刀。周围的布局很是熟悉，似乎和自己家的户型有些像。
逃生！黎念侧身撞击房门，但纹丝不动；她奋力举起一旁的折叠椅想要破窗，直到椅子散架，玻璃也没有一丝裂痕。
这独栋房屋的三楼在黑夜中亮得刺眼，远处传来争分夺秒的消防车警报声，却注定无力回天。
“快点！快点！你在干什么？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被威胁的男人歪着头迸发出呐喊，像是铁锈了的管道里爆发的异响，让人无法辨别音色。
身后的男人见他的挣扎，毫不犹豫一刀拉开他的脖子！
劲动脉的鲜血喷溅而出，在空中开成一朵妖艳的红花，凋落在火光中。
黎念被这一幕吓呆了，手上的椅子哐当落地，嘴唇颤抖，极力想要看清凶犯的容貌。
但喉咙如撕裂般痛苦，即使用打湿的衣物掩住口鼻，她却要把肺咳出来，痛苦压着胸口，跪倒屈起身子。
“徐教授——教授——！咳咳......咳咳，我救你！开关在哪！......”
徐教授？
“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哈哈哈哈......都是你逼我！哈哈哈哈哈......”
凶犯的语气猖狂而绝望，但这个声音她好熟悉！
黎念卧倒在地，眯起而逐渐迷离的眼看见持刀者架着金属框眼镜......“咳咳咳！”身体和意识开始分离，听觉沉入深渊。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视觉也终于消失......
“呼——呼——呼——呼......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黎念惊恐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突然轻松的呼吸让她贪恋地喘气。
原来她是在做梦？但这样的濒死感，真实到火势就近在咫尺，指尖还存留着吃人的滚烫。
梦里戴眼镜的杀人犯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害“徐教授”？她绝对认识这个人，朦胧的记忆使她抓心挠肝。
但越是细想，身体就冷汗直冒——
那场火太骇人了。
周围一片黑暗，看来现在还是半夜。
她被噩梦折磨得疲惫：“幸好今天是大年初一，早上睡晚点，就不运动了。”
刚想看看时间，手还未触碰到手机，屏幕乍然亮起，尖锐的闹铃声再次让她魂飞魄散！
“天哪，吓我一跳！”她手忙脚乱关掉闹钟，“我什么时候设了早上6点的闹钟！”
闹铃界面消失，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019.09.01。
“欸！还在做梦吗？”黎念恼羞成怒，明明现在是2024年！
她逐渐适应黑暗中的视觉，才发现周围的陈设很是奇怪，和自己的房间完全不同！
“这又是睡哪儿了！”黎念都要哭了。
强烈的不安感冲撞着太阳穴，她从床上胡乱爬起来，环顾四周——
不对！这遮光窗帘，这书桌……黎念拖鞋都来不及穿，落地没站稳，重重地跪在地上。
但她来不及揉揉疼痛的双膝，箭步冲出房间，外面刺眼的亮让她睁不开眼——
“这是，中学的出租屋？！”
一定还在做梦，一定是梦！要不就是终于疯了！但那么大一跟头都摔不醒？
她在出租屋里慌乱踱步——这就是自己曾经居住过的房子！
可是自己现在都已经上大三了！
遇事不决找妈妈！
她大脑空白，颤抖地拨通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念念，今天不是开学吗，打电话来干什么？”
“妈妈！昨天不是除夕吗？我们吃了年夜饭，然后我去找陈祺姜妤禾喝酒，然后——
嘶！然后就怎么……”
黎念语无伦次，拼命回想，却只觉头疼欲裂。同时，尖锐的耳鸣随之而来。
“什么除夕，你做什么梦？千万不要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而且念念，你什么时候又乱买物品和衣物！为什么走之前不关窗户，还有你桌上那些书又乱七八糟，我早就说要买个书架……”
电话那头传来黎念妈妈，江宛，令人窒息的碎碎念。
但这什么意思？她真的回到了2019年？
匆匆挂断电话，汗水彻底浸湿了睡衣，她这才注意到现在是炎热的夏季，而自己还穿着长袖睡衣。
身上的粘腻让她烦躁地拉拉领口，却觉得衣服好像变窄了。
她又摸了两下脸，瞬间十分害怕：“镜子，哪里有镜子？对了——卫生间！”
刚进卫生间，她在看到镜子的一瞬间马上失声尖叫起来！
“啊——！”
镜子里是黎念中学的样子：
满是痘痘的脸，厚重的齐刘海，微胖的体态，色差拉满的脸和躯干。
“这什么！这什么！我的波浪卷呢？我的马甲线呢？”
黎念直接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
“到底什么情况！”愤怒和恐惧在整个出租屋里回荡。
她顾不上还穿着睡衣，一口气跑到大街上。疯子似的举动让过路的学生和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真的是开学日！
渐渐她察觉到越来越多的注视，这才灰溜溜回到出租屋。
“冷静冷静！”她拍拍额头，三两下换上校服，戴上眼镜：“现在先去学校！”
她抓着书包夺门而出。
时隔五六年，黎念重新站在高一1班的班级门口，见到同学青涩的模样，恍如隔世。
她找到熟悉的位置，焦灼观察着周围。
刚坐定，有个曾经魂牵梦绕的高大身影闯入她的视野，心跳漏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