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彤彤,我的宝女,快醒醒!”
彤彤被这样嘶哑的呼唤唤醒。
一睁眼看到红着眼睛的妈妈和满脸担忧的爸爸。
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自己穿着蓝白病号服。
原来是在医院,终于得救了!
彤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于彩平赶紧抱紧女儿“彤彤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彤彤把头钻进妈妈的怀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只有这种温暖才能让此刻的她安心。
她多么害怕一睁眼又是孤单寂寞的房间,多么害怕又失去一次爸爸妈妈。
王建宇抚着女儿的背说道:
“那伙人贩子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爸爸妈妈不会再弄丢你了。”
彤彤擦了擦眼泪,看着爸爸说道:
“兰兰呢?是张桃把我们卖给人贩子的,她也应该被抓起来。”
王建宇和于彩平惊讶出声,于彩平倒吸一口凉气:
“张桃还跟我说两个孩子不听话自己跑掉了,她追都追不上,我和你爸爸找了一上午,她还跟着一起找,原来是她卖了你们!原来是她!”
于彩平捏紧拳头狠狠砸在病床上。
王建宇颤抖着声音面色抽搐着说道:
“张桃那个疯子,竟敢动老子的女儿,老子让他们一家陪葬!”
王建宇正欲出门去找张桃,黄文德迈着颤抖的步子扯着张桃的头发进来了。
黄文德一进来就拉着张桃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
“建宇,我家张桃疯了,我没想到她会干这种事,没想到啊!”
王建宇揪起黄文德的领子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疯了?疯了知道害老子的女儿,疯了知道扯这么大个谎骗我们?”
黄文德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也被打出血来,抱着王建宇的腿说道:
“建宇啊,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我替张桃给彤彤赔不是。”
王建宇本身性格冲动,年轻时是在村里争勇斗狠出了名,因此才能有这么多工人跟着他。
他听到黄文德这话捏起拳头就想砸下去。
于彩平怕出人命,赶紧拉了一把王建宇。
拳头没打中黄文德,黄文德往后一个踉跄躺倒在地上,面色恐慌。
张桃哭着扑过去扶起他。
于彩平不屑地说“怎么?现在知道哭了?我们知道孩子丢了哭的时候,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张桃侧过头看着于彩平,面色惨白,头发凌乱。
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冷笑一声说道:
“于彩平,你们一家都欠我的!于彩平你凭什么时时处处用的比我好,你凭什么?我张桃是哪里比你差了吗?王彤彤,你一个女的凭什么可以养在城里,凭什么可以过得这么好!凭什么!”
黄文德一个巴掌结束了这段话。
张桃哭喊着把头往墙上撞,嘴里喊着要撞死在这里。
黄文德慌忙去拦,两个人抱着哭得像苦命鸳鸯。
王建宇一家楞在原地。
从没有想过张桃对他们的恶意这么大,也从没有想过平日亲近的朋友竟如此可怕。
连重活一世的彤彤也没有想到张桃竟然恨了他们家这么久。
她以为他们至少是一起打拼过来的,以前多少有些情谊。还以为是开了公司后张桃才开始嫉妒,没想到竟然一开始张桃就对他们全家恨之入骨,想置他们全家于死地。
于彩平整理了思绪冷静开口:
“既然你做了这种事,那就该承担后果,建宇报警吧,把她交给警察。”
黄文德听闻此话突然发狂,抱着张桃哭喊道:
“就让我们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阴间吧,我们黄家从此断子绝孙了!我对不起黄家!我对不起我爹!”
正欲走出病房报警的王建宇停下了脚步。
王建宇和黄文德是同村,虽有亲缘关系但是已经出了五服。
但黄文德的爹是他的小学老师,对他有恩。他生长在还没通路的山区,小时候家里子女多口粮不够,有年粮食歉收,他生病了奄奄一息想喝口粥家里没米下锅,黄老爷子从家里掰了块南瓜送来,这块南瓜是王建宇对黄文德格外宽厚的根源。
王建宇长叹一口气,转身对着黄文德说道:
“当年我吃了黄老爷子一口南瓜,如今放你老婆和孩子一条生路,从此我们两家两清。”
于彩平眉头皱起,想说点什么却哽在喉咙。
的确,那个环境那个时刻,能给小孩一口南瓜吃,是大恩。
黄文德不久前受过重伤,又经此折腾,一下子昏过去。
护士手忙脚乱地来把他抬走,张桃一路跟着哭喊跟随。
王家三人心情复杂地回了家。
于彩凤正在焦急的在王家门前反复踱步,见到平安无事回来的彤彤。
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赶紧迎上去抱住彤彤,上下细细打量:
“彤彤,你没事吧,姨妈都要急死了!”
“姨妈,我没事,你不要着急。”
于彩平也拉着姐姐的手安慰,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王建宇偷偷戳了戳她,于彩平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彤彤知道妈妈想跟姨妈说张桃的事,爸爸还是顾念与黄家的一丝情谊不想把事情闹大。
于彩凤擦了擦眼泪拉着彤彤的手说道:
“你还是坚强些,兰兰都吓傻了,到家后见到外人就哭,她妈妈抱着她才能睡着。”
彤彤听到兰兰的状况内心难过不已,她能冷静是因为她的灵魂已经40岁了,见过大风大浪,而兰兰只有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被信任的阿姨害成这样。
想到这里彤彤对张桃的恨又多了几分。
寒暄一番后王家三人回到家中。
晚上睡觉时,于彩平紧紧抱着彤彤不放。
夜阑人静,除了晚风潇潇,彤彤还听见妈妈小声的啜泣。
彤彤把脸贴近妈妈,在她脸颊亲上一口:
“妈妈,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不会了。”
另一张床上的王建宇也睡不着,正在皱眉苦思:
黄文德这个事到底怎么处理?张桃的钱要不要退给她?我现在又需要黄文德的人又需要张桃的钱,但是女儿这个事有着实可恨,到底怎么办稳妥?
另一边医院的病床上,黄文德也一样眉头不展。
张桃这种事都不好,留着有什么用?
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又让我当不成男人,要不是肚子里有我的种,我早就……
王建宇那边到底怎么应对,张桃的钱给出去了,股份还能不能占到?
正在发愣的张桃悠悠开口:
“你说今天我们演的戏王建宇信吗?”
“不信又怎么样?我给他个理由把这事过去,他还能不接吗?只是我没想到他把女儿看的这么重,为了个丫头片子差点打死我。”
“是啊,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还闹这么大!这么多年王建宇处处压你一头,要不是没有你,他能做到这么大吗?现在王建宇不会因为这事对我们不利吧?”
黄文德冷哼一声
“他现在需要我的钱,想甩手没那么容易。况且即便是他能凑够钱,我做了这么久的工人管理,给过他们不少甜头,要是让我走了,工人不会好好干的。但是……股份估计会有问题,得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