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神情冷淡,看不出什么心理活动来,他甚至有些不耐烦:“行了,走,换个地方。”
“等等。”江浸月笑了笑:“陆少,包都已经包了。就不必换了吧。不如这样,你们几个男性,都带上半脸面具,就当是玩点新鲜的。那林晚应该也认不出来你。”
陆彦眉头紧锁,但终究是没有拒绝。
等林晚端着果盘出来的时候。
外头的人,都已经带上了半脸面具。
林晚也不敢直视贵客,她匆匆将果盘放上去,就想要退到一边。
“等一下。”一道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晚抬眸,就看见了一个清冷淡雅的女子。
这女子肌肤雪白,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底,都透露出极致的精致。
别的不说。
只这女子胸口的那一枚胸针,怕是就顶过她辛辛苦苦三年攒下来的钱。
林晚不敢多看,只是低声问道:“客人有什么事吗?”
江浸月目光冷冽地看着林晚。
陆彦说,她只是一个玩物。
可是。
一个玩物而已,凭什么占据阿彦这么多的时间?
陆彦自己可能都还没意识到。
她却知道。
陆彦玩这个游戏,有些上瘾了。
只可惜。
再好玩的游戏,三年了,也该结束了。
江浸月的唇角泛起一个笑容,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林晚,目光最后凝聚在她破损的鞋子上。
顺着她的目光,众人都看见了林晚那破损了一块皮面的鞋,不由都笑了起来。
林晚有些窘迫地将鞋往暗影里挪了挪。
江浸月却笑了,她说道:“临江酒吧,在这洛城也算是颇有名声了。结果,你们的服务员,竟然寒酸成这个样子吗?连一双好鞋都穿不出来?”
江浸月薄唇微完,声音中冲满了讥笑。
陈姐一看这情况,赶忙走了过来:“江小姐,林晚来上班才一个月,还不懂规矩!我这就让她退下去,等我换个机灵的来旁边候着。”
陈姐转头瞪了一眼林晚:“脏了江小姐的眼睛,还不快滚!”
林晚的心中慌成一团,她转身正要离开。
江浸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用了,就她吧。今天晚上,一晚上都要她候着。”
陈姐愣了一下,赶忙应了下来。
“好好干,不要出错!得罪了贵客,小心工作不保!”陈姐低声威胁着。
林晚只能应了下来。
“陆少,你没有问题吧?”江浸月问道。
陆彦声音微冷:“我能有什么问题。”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林晚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声音……
有点像阿彦。
若是陆家没有出事,阿彦或许也该是这样意气风发众星捧月的样子。
再想起他现在只能瘫痪在床,日复一日等着她回家。
林晚就不由有些难受。
只可惜。
连她都陪不了阿彦多久了。
她注定是活不长的,只希望,这最后的时间里,能给阿彦多留一点存身之本。
临江酒吧的工资,比她上一个工作的工资要高上不少。这要是她这几个月能多攒出三万块的原因之一。
她绝不能失去这个工作。
“这服务员怎么没有眼力见,看着我们酒杯空着,连倒酒都不会吗?”看出了江浸月想要为难林晚的意思,一人笑嘻嘻地看着林晚。
刚说话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看了眼陆彦,见陆彦始终无动于衷,他才彻底放心。
也是。
江浸月和陆彦从小一起长大,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金童玉女。
而林晚,只不过是陆少手心上的一个玩物罢了。
孰轻孰重?
陆少心里可清楚地很。
“是。”林晚赶忙给他们倒酒。
她刚刚走过来。
有人却突然伸了伸脚。
林晚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林晚心头一颤。
她摔了没关系,她手中这瓶酒,要一万多一瓶!这可千万不能出事!
林晚重重地摔了下来。
她拼命转过身,将这瓶酒,紧紧护在胸口。
身体浑身上下摔得疼痛,林晚却不敢迟疑,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给江浸月倒酒。
看着林晚倒完,江浸月突然弯了弯唇角,声音冷冽:“这酒,我不爱喝。”
她抬手,直接将酒泼向了林晚的脸。
鲜红的酒液从林晚的额头滑落,迷了她的视线,她站在那里,狼狈地像是一条狗。
可林晚根本顾不得思考她是不是被侮辱了这种问题。
她只是在忧愁,她身上这套制服是酒吧提供的,这红酒渍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洗不干净的话,要她赔怎么办?
看着狼狈的林晚,场上爆发出一阵笑声来。
所有人都在笑。
陆彦却没有笑,他心中甚至有些烦躁。
林晚为什么蠢成这样?
连躲一下都不会吗?
还是说,她就是喜欢被人当猴子耍!
“江浸月,非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吗?”陆彦压低声音,眸底透着一丝冷。
江浸月愣了一下,旋即,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抱歉,我方才只是手滑。”
她看着林晚:“林晚是么?你能原谅我吗?”
林晚有些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水,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没……没事的。”
酒精的味道,刺的她的心口有些发疼,但林晚站地笔直,不敢露出一丝异样来。
“那就好。”江浸月轻笑了一声,她亲自倒了一杯酒,然后拿着酒杯起身,走到林晚面前。
“之前是我手滑。林小姐喝了这杯酒,我们恩怨全消。如何?”江浸月微笑着。
她方才看的仔细。
林晚对酒的气味,似乎格外排斥。不喜欢喝酒吗?那正好。
她最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
林晚看着江浸月手中微微晃动着的红酒,脸色微微惨白。
“林小姐,你这病,一定要戒酒戒油腻,否则,突然爆发起来,是会要人命的。”医生的嘱托声还在耳边。
“林小姐,你该不会,这么不赏脸吧?”江浸月挑眉看着林晚。
林晚的嘴唇颤动着:“抱歉,我不能喝酒。”
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能喝酒?这是什么意思?这点面子都不给是吗?”一人冷声说道。
“一个服务员而已,没想到,架子还挺大。”
江浸月轻笑着:“所以。林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原谅我的无心之失,要和我……”
她凑上前,灼热的气息就在林晚耳边:“竞争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