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相信我没有勾引凌泽的对不对?呜呜,我真的不知道封尚雅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呜呜......”
就在刚刚还一脸倔强的女孩,现在突然就掉起了眼泪,啪嗒啪嗒像是断线了的珠子一样,不停从眼眶处滑落。
哭到深处时,还抽噎了几下。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平时应该也没少被她欺负吧?呜呜,我们都好可怜......”
郑怡然的手毫无征兆地挽上了簪星的胳膊,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同情,说着说着还有一种要和她一起抱头痛哭的架势。
但是......
簪星表示:我不是,我没有,我好的很
“可恶的封尚雅!她不就是仗着自己胎投的好吗?!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脱离苦海的!”
簪星瞳孔微震:?月薪十万,你让我放弃?你没事吧?
“我相信你一定也会帮我的吧?”
紧接着,郑怡然又盯着簪星目光灼灼地问道。
簪星了然:哦,原来铺垫了这么多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封尚雅那人你应该有所了解,她性情蛮横且善妒。明明我和凌泽之间清清白白,界限分明,可是到她眼里却变成了我故意勾引他。这怎么可能?我郑怡然在明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下,怎么可能会去当这个可耻的第三者!”
郑怡然一脸委屈,愤懑不平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闻言,簪星无动于衷,等到对方把话说完后,她才幽幽看向某一处,红唇翕动,
“T家的项链,L家的包,C家的衣服......以你的个人能力是买不起的。”
郑怡然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过去,入目的正是自己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昂贵行头,她表情微僵,忙出声解释道,
“这些都是我的一个追求者送的。”
“如果我没记错,这家高尔夫球场是凌泽常去的,而且位置距离你们这里将近二十公里。”
簪星没有反驳,而是缓步上前,从书架上书籍夹缝中抽出一张某家高尔夫球场体验券,对着郑怡然晃了晃。
她昨晚将凌泽翻来覆去的调查了一遍,对对方的一些爱好习惯记得还算清楚。
不等对方说话,她又随手抽出了一本书,
“视觉传达专业,也需要学习财经类知识么?”
“这根登山棍,从四月份和凌泽爬山回来后你就再没用过吧?”
“还有......”
簪星站在郑怡然的书桌面前,面色淡然,红唇一张一合,像是说家常话一样将对方的隐秘心思揭露了个彻底。
最重要的是,自从听到这人说话后,簪星脑海里就不断响起“叮”“叮”“叮”的测谎检测声,都快要把她给吵聋了。
郑怡然脸上的伪装在她一句句实锤下,也坚持不下去了。
褪去了委屈后,她脸上流露出的尽是凉薄,
“没错,我就是在故意勾引凌泽。这么好走的一条跨阶级道路就摆在我面前,我为什么不走?”
郑怡然勾唇说道,她面上带笑,像是在嘲笑簪星的无知,也像是在嘲笑她自己的无能。
封尚雅说的对,她是一个乡下人,一个乡巴佬。
全村里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大学生,学艺术烧钱,祖上数代都是贫农的家庭根本供不起她。但是她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个顶好的支教老师,老师觉得她在绘画上面极具天赋,允诺她,只要她愿意在绘画这条道路上走下去,她就会一路供她到底。
她答应了。
不是因为她热爱绘画,热爱艺术,仅仅是因为她想走出那座贫穷落后的村子。
后来,正如支教老师说的那样,她在绘画上极具天赋,但凡是有她参加的比赛,第一名从来都不会落到别人头上,她也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首都艺术学院,之后保研上岸,一路畅通。
可是,还没等她成为鼎鼎有名的大画家,当初用尽全力托举她的老师却先倒了。
老师得了癌症,没钱治,拖死了。
当年村子里支教的三十岁潇洒独立的不婚不育女老师,因为她,劳累一生,痛苦离世。
而她在对方去世时也没有完成当初成为大画家的承诺,不是因为她不努力,而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跨不过权势这座大山。
大二,郑怡然用了一个学期加两个月才完成了一份系列画作,她带着它们去参加主体性群展,实验性个展,都获得了极大的称赞和关注。她满怀希望,去找了一位策展人求了一封推荐信。她要将作品投稿到权威艺术期刊,可还没等她完成所有繁琐的前期流程,自己这份作品就已经出现在了期刊专题报道上。
可署上的名字却是封尚雅的。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特殊通道机制......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什么天赋,什么努力,在绝对的权势阶层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而摆在她这个乡巴佬面前唯一能跨越借机的方法就是靠男人。
不过男人倒是她自己选的,她就是要跟封尚雅争,她就要从她手里抢东西!要是抢不到,她在棺材里躺三天眼珠子都是红的!
听完郑怡然的背景自述,这次并没有响起检测到谎言的提示音。
对此,簪星沉默了一瞬,而后颔首,启唇道,
“嗯,人各有志,祝你成功。”
说完,她便抬脚准备离开。
她只是一个月薪十万的打工人,终极目标就是攒够钱找个地方悠闲养老,什么阶级,什么权势,于她而言都是浮云。
“站住!”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凭什么瞧不起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以为那个凌泽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他要是真对封尚雅专一,就不可能同意我的好友请求,更不可能在和女友冷战期间约我去吃饭!还有封尚雅,你不会以为她刚才那么矫揉造作是在跟凌泽通话吧?其实她更是花心到没边了,上次我还撞见她跟别的男人进酒店,要不是当时我在兼职不让带手机,我早就搅黄她和凌泽的婚约了!”
“所以你凭什么只瞧不起我一个人!有本事你连他们也一起瞧不起啊!”
簪星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等等,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