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洋，你没事吧？！你脑子是被僵尸吃了吗？你问问大家，我刚刚有提到过楚纤纤三个字吗？”
面对周凯洋的愤怒，白筱苒即便内心像针扎一样疼，但已经不会红着眼圈问他“为什么”了。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没有“为什么不为什么”的问题，只有“爱与不爱”的问题。
所以她将心里所有的难过化作了一声冷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她一直深爱的男人，质问他。
周凯洋一愣。
仔细回想刚刚的情景，白筱苒好像真的没有提到过楚纤纤。
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责备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可以作证，白小姐并没有提楚纤纤的名字。不过我刚刚倒是提了，还觉得楚小姐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搅合别人家庭很不道德。那要不要我现在给楚小姐好好道个歉？”
说这话的是一直在旁边吃瓜看热闹的顾芮依，顾宴川的堂妹。
顾芮依性格直爽，最讨厌白莲花装无辜柔弱那套，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替白筱苒作证。
顾芮依是顾宴川的堂妹，周凯洋就算是疯了也不敢得罪，他连忙陪着笑脸，对顾芮依说：“顾小姐您说笑了，这都是误会。”
“那我不需要给楚纤纤道歉？”顾芮依问。
“当然……不用了……”周凯洋的笑容僵在脸上，很是尴尬。
而楚纤纤则站在一旁，垂着眼眸，红着眼眶，一副被人欺负了却不敢反抗的样子。
哎呀，这个样子真让人讨厌！
“那你给我道歉吧！”
“那你给白小姐道歉吧！”
白筱苒和顾芮依几乎异口同声对周凯洋说。
说完之后，两个人彼此对视，心照不宣的笑了。
“白筱苒你闹够了没！我给你道什么歉！”周凯洋狠狠的瞪着白筱苒，企图用眼神警告她，让她安分点。
“你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我，为什么不道歉？还是说，在你心里，只有楚纤纤值得一句道歉，而我白筱苒就活该被人冤枉践踏？周凯洋，你可真是双标的明明白白。”
白筱苒盯着周凯洋的眼睛，语气轻松带着调侃，可听在周凯洋的耳朵里却犹如炸雷。
白筱苒果然是因为他给楚纤纤过生日生气了，故意来捣乱的！
“白筱苒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周凯洋立马转移了话题。
按照以往，只要他表现出对白筱苒失望，白筱苒就会伤心难过，然后开始在她自己身上找问题，和他说对不起。
可是这次白筱苒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半分愧疚和伤心，甚至非常敷衍的顺着他的意思说：“好好好，我让你失望了。那能不能你先给我道完歉，然后再失望？”
“……”
周凯洋顿时无语。
周围立马传来了大家的嘲笑声，这让周凯洋很没有面子。
白筱苒知道她等不来周凯洋的道歉，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于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甩给了周凯洋。
“既然周总好面子不肯道歉，那就把这个离婚协议签了吧。”
“什么？！”
周凯洋以为他听错了，直到他看到文件上的字，“你要和我离婚？！”
“嗯。”白筱苒轻飘飘的应了声，“签了字，明年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楚纤纤过生日了，而不是在我们结婚纪念日当天以公司开会为借口，偷偷摸摸的给她过生日，搞得好像楚小姐多见不得人似的。”
听了白筱苒的话，一旁围观的宾客们立马就明白了白筱苒愤怒的点是什么。
一年前人家举办婚礼，楚纤纤回国不说，还打电话把周凯洋叫走了，把白筱苒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受尽白眼和非议。
一年后人家结婚周年纪念日，周凯洋又跑去给楚纤纤庆生。
不仅如此，就说现在这个宴会，周凯洋高调带着楚纤纤出席，却对白筱苒的到来感到厌弃。
而周家人明显是对白筱苒不满，话里话外的嫌弃她。
当着外人的面尚且如此，不难想象平日里白筱苒在周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周凯洋此时正在气头上，他拿起笔就要签字，就听到白筱苒慢条斯理的说：“根据我们结婚时你对蓝家的承诺，若你是婚姻过错方导致离婚，需要归还项目所有权。若结婚不满五年离婚，需要补偿蓝家五亿损失费。”
已经准备签字的周凯洋一下就顿住了。
他死死的攥着签字笔，随后狠狠的将离婚协议书撕碎，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白筱苒，你可真是好算计！”
对于周凯洋的反应，白筱苒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她转头对一旁的楚纤纤惋惜道：“可惜了楚小姐，又要让你多等四年了。”
楚纤纤的脸色顿时白了，她内心恨不得将白筱苒撕碎了，可表面又要装作很无辜，于是忙带着哭腔连连摇头，“我没有，白小姐你误会我了，我和阿洋只是普通朋友，我真的没有……”
说完，就用手捂着头，然后轻飘飘的向旁边一倒，就跌进了周凯洋的怀里。
“白筱苒你现在怎么变得……”
周凯洋习惯性的用手指着白筱苒的鼻子，刚想骂她，就被白筱苒扬手一把打开了他指向她的手指。
“别用你抱着别的女人的脏手指我！”
白筱苒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中的寒意让周凯洋心里“咯噔”一下，“你……”
“周凯洋，我觉得有件事你没搞清楚！”
白筱苒高傲的扬了扬脖子，“我当初对你低眉顺眼再三忍耐，是因为我爱你，盼望着能跟你携手一生，过美满的生活。但结婚这一年，你毁掉了我的“爱”，磨碎了我对你的所有期待，亲手“杀死”了那个曾经爱慕着你的我。”
“现在，没有了爱情对我一叶障目，我倒是把你看得清清楚楚。”
“周凯洋，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既要又要的渣男！”
“我明天还会找你离婚，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白筱苒说完，给了周凯洋一个白眼，便潇洒转身离去。
离开时还不忘对顾芮依点头道谢。
“奇怪。”
顾宴川目送白筱苒离开宴会厅，喃喃自语。
他刚刚努力尝试想听听白筱苒的心声，却什么都听不到。
难道之前听到的那些，是他幻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