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人胖一点才好
听到秦红梅的话，阮棠直接气笑了，刚想怼回去，一个沉静的声音却先一步从院门口响起。
“红梅，闭嘴。”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秦既明抱着一捆干柴站在那儿，脸色沉郁，目光锐利地落在秦红梅的身上。
秦红梅本来还有些心虚，可当她看到秦既明怀里抱着那困粗粝的柴火时，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
在她记忆里，哥哥在家是读书人，手是用来握笔的，何曾干过这种粗活？
就算是后来下乡，家里人也都是挑轻快的让他干，别说轻重了，就算是有可能划破手的活，都不可能让他接触。
结果可倒好，这才嫁过来一天，就被使唤着抱柴火……
她顿时觉得哥哥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哥，你看看你，都被她给磋磨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她？”
秦既明将柴火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妹妹面前，语气无奈却坚定。
“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过的？红梅，这儿不是城里，我们也不是来做客的，你身上的那些小姐脾气，也该改改了。”
他顿了顿，神色严肃起来，“还有，不许再阮棠阮棠的喊，她现在是你嫂子……”
“嫂子？她也配！”
还不等秦既明把话说完，秦红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兼职比土匪还可恶，趁人之危，逼你入赘，这种人我就不可能认！”
阮棠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凉凉地开口：“吃奶骂娘这一套你倒是玩得挺溜。拿钱救你爹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土匪强盗了？那三百块，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我们又不是不会还，你就非得要我哥不可吗？”
秦红梅梗着脖子喊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知不知道我哥这辈子就毁在你身上了？你凭什么？”
“就凭钱是我的！”
阮棠语气平淡，却字字砸人，“就你们家当时的情况，借你们钱是人情，不借也是本分！”
秦红梅一下子被噎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红梅，道歉。”秦既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不！”秦红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又是委屈又是不忿。
“哥，你明明那么优秀，读过那么多书，凭什么要留在这给一个乡野村妇当男人，还是……还是赘婿！这名字多难听啊！”
“我的事，我自己有数，给你嫂子道歉。”秦既明态度异常强硬。
秦红梅看着哥哥冰冷的脸，终于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她用力一跺脚，眼泪淌得更凶：“我没错！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告诉妈！”
说完，转身哭着跑走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秦既明转过身，面对阮棠，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歉意：“对不起，红梅她……被我爸妈惯坏了，说话没轻重，我代她向你道歉。”
阮棠摆摆手，“我没那么矫情。”
锅里的野菜已经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阮棠转身进去翻炒了几下，招呼道：“吃饭了。”
饭菜上桌，就是简单的窝头和一碗清炒野菜，秦既明夹了一筷子野菜送入口中，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这野菜……竟然很好吃。
没有记忆里那种难以忽视的苦涩味，反而带着一种清爽的咸香，口感脆嫩，极为爽口。
可看模样，分明就是以往吃过的马齿苋。
“你的手艺很好。”他由衷地夸赞道，又夹了一筷。
阮棠笑了笑，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
“没办法，吃百家饭长大的，总不能一直白吃吧？偶尔也得帮婶子大娘们做点零活，打打下手，久而久之，就会了。要想活下去，总得有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是怎么做的？好像……没什么苦味。”秦既明好奇地问。
他下乡后也吃过几次知青点做的野菜，那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很简单，马齿苋采回来，先别急着下锅，得用开水焯一下，捞出来过遍凉水，就能去掉大半的涩味。挤干水分再下锅炒，随便放点盐和蒜末就很好吃。要是以后有条件，滴两滴油，或者放点猪油渣，那才叫香呢。”
秦既明认真地听着，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如何将苦涩野菜做得美味的女子，忽然觉得，她似乎和村里人口中那个又莽又胖、只会追着男人跑的形象，有些不一样。
到底是那些传言错误，还是她刻意装成那副样子？
看到阮棠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秦既明停下夹菜的动作。
“你最近吃的很少，是……有什么困难吗？”
他记得，村长说过，阮棠爸爸的抚恤金只有二百八十元，那二十都还是村长补的，现在的阮棠，应该没钱了吧。
想到这里，他也放下了筷子。
阮棠倒是没想这么多，听到他的问题，只是微微摇头。
“没有啊。”
虽然现在家里的确是没什么钱了，但也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她只是还在考虑，应该拿什么赚钱。
注意到秦既明没再动筷子，阮棠稍微一想，大概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不论我们的婚姻关系是怎样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是平等的。如果你在我这始终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那咱们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秦既明没想到，阮棠竟然会想的这么细致，可以说，把他心底里最深的隐秘都给翻了出来。
但是他也得承认，阮棠说的对，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他不能一直有这样的心理。
“那你为什么不吃了？我记得，你的食量可不止这么点儿。”
说到这个，阮棠有些无奈：“我在减肥啊，你不觉得我太胖了吗？”
果然，减肥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她这才刚开始，就觉得心情不美丽了。
“减肥？”
秦既明愣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赞同。
“为什么要减肥，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在他看来，胖一点的女人才好，健康，看上去，也是一副吃得起饭的样子。
怎么都比好像一阵风都能给刮跑的样子好吧。
“但我现在这样实在是有点过胖了，现在年轻还好，以后高血压高血脂什么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阮棠说着，眼神微微眯起：“你该不会想让我早点死，好吃绝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