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的男人,她护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男人眼底也泛起阴寒。
她留这匕首做何用?
他垂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心情愈发复杂。
白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第二天,白稚刚下楼,迎面却撞上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又来打针?
医生被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弄得一愣,随即推了推眼镜。
“夫人,您误会了,我是来给先生做例行检查的,”医生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压低了嗓子,“他的情况……您也清楚,最近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的负荷很重。”
一句话,让白稚满肚子的火气灭了个干净。
她把他绑在床上,在会所里惹他发怒,在车里撩拨他,昨晚她又哭又闹又撒娇……
白稚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整张脸烧得厉害。
正尴尬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司淞庭已经换下睡袍,穿上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又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瞥了医生一眼,后者收好东西,躬身退了出去。
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司淞庭走到她面前,将一张折叠的便签和一支笔递了过来。
白稚接过来,心里还在为刚才的事七上八下,她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一如他本人。
【今晚,祖父寿宴,你跟我去。】
瞬间,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书里那个最重要的剧情转折点。
原主嫌司淞庭是个哑巴,带出去丢人,死活不肯去。
结果他一个人出席,被那群所谓的亲人当成笑话羞辱。
也是从那晚开始,他彻底变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那种事再发生。
白稚猛地抬起头,脸上硬挤出笑容,点头点得飞快。
“去!当然去!必须去!”
司淞庭拿着笔的手停在半空,黑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按照她以前的性子,现在不是应该冷嘲热讽,就是开始谈条件了。
白稚立刻接收到他怀疑的电波,求生欲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嘴巴比脑子更快地开始表忠心。
“老公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老公的爷爷过寿,我这个当孙媳妇的怎么能不去呢?必须去捧场啊!”
她往前凑了一步,主动去挽他的手臂,仰着脸,表情诚恳到不行。
“再说了,你现在……不方便说话,我肯定得陪在你身边啊。万一你那帮亲戚里有不长眼的欺负你怎么办?我得保护你!谁敢对你阴阳怪气,我就帮你骂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还挥了挥拳头,做出我超凶的模样。
司淞庭垂下眼,盯着她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看了很久。
他搞不清楚。
这个女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说要保护他?她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背地里骂他是个疯子的吗?
白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强撑着,继续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回望他。
过了许久,司淞庭才收回打量的视线,一言不发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转身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这是……同意了?
.....
傍晚,司家老宅灯火通明,草坪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这是一场只邀请了司家自己人的内部寿宴,可排场依旧大得惊人。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穿梭在花园和客厅里,谈笑风生。
白稚挽着司淞庭的手臂走进大门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交谈声都停了。
数十道视线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落在他们身上。
有好奇,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白稚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身体在一瞬间绷紧了。
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他挽得更紧了一些。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人扭着腰走了过来,是司淞庭的三婶。
她手里端着红酒,笑得一脸假惺惺。
“这不是淞庭吗?真是稀客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她说着,视线在白稚身上扫了一圈,那审视的意味十足。
“这位就是白家小姐吧?真是漂亮。嫁给我们淞庭,真是委屈你了。”
白稚脸上的笑容不变,“三婶说笑了。能嫁给淞庭,是我的福气。他对我很好,我们也很恩爱,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她故意把“恩爱”两个字咬得很重,还把身体往司淞庭那边又贴了贴。
三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毕竟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白稚嫁给司淞庭,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结婚三年,两人几乎没在任何公开场合同时出现过。
应付完一波又一波虚伪的寒暄,两人终于得以在角落的餐桌旁坐下。
主位上,白发苍苍的司家老爷子正被一群子孙簇拥着,满面红光。
白稚刚拿起一块小蛋糕,桌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淞庭,今天爷爷八十大寿,这么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也得说两句吉祥话,哄爷爷开心开心吧?”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是司淞庭的堂哥,司文。
出了名的草包纨绔。
司文把酒杯重重地放在司淞庭面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可说不出来话了。”
他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真是可惜了,你这满肚子的才华,当年可是咱们司家最出色的继承人呢。现在……啧啧。”
话音一落,周围几桌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里,等着看司淞庭的笑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司淞庭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昏暗的灯光落在他脸上,那张俊美的侧脸依旧冷硬。
但白稚清楚地感觉到,他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抓住了自己。
他的手很冷,指节捏得她的手骨都有些疼。
白稚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帮混蛋!
可她的男人,她不护着谁护着?
“说吉祥话是吧?”白稚站了起来,端起桌上那杯被司文放下的酒。
她笑盈盈地走到司文面前。
“我替我老公说。”
她举着酒杯,脸上带笑,“我老公说,祝爷爷福如东海,也祝司文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