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书房百叶窗的缝隙,在秦悦手背投下细密的金网。
光影如丝,缠绕着她未褪尽的倦意。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昨晚为“悦之匣”首秀熬到凌晨的疲惫仍像一层厚重的棉布压在四肢上。
耳畔突然响起系统机械却清晰的提示:“发布新任务,找到适合开设高端会所的地点。建议区域:城南金融区核心带。”
宴灵的声音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记忆里某个溃烂的伤口。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年合同纸张的霉味和沈皓转身时衣角掀起的风。
前世她也曾想在城南开私人会所,那时她还没看透沈皓的真面目,以为用事业证明自己能换得丈夫尊重。
结果地产商坐地起价,中介联合抬租,最后她咬着牙签了不平等合约,半年后资金链断裂,会所被迫转手,后来她才知道,那家地产商正是沈皓舅舅的产业。
“逆着他们的路走。”秦悦捏紧被角,指节泛白,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某种低语的回应。
她起身推开窗,晨雾里飘来木樨香,混着楼下园丁修剪绿篱的沙沙声。
风掠过脸颊,带着露水的凉意。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股清冽注入骨髓。
换上前世绝不会穿的深灰西装裙,她对着镜子别上“悦之匣”新出的碎钻领针。
冷白的光在锁骨处流转,像把未出鞘的刀,锋利却不张扬。
“林小姐,我是秦悦。”她拨通中介电话时,刻意放软了尾音,声音像温热的红茶,甜而不腻,“听说您手上有城南的优质房源?”
电话那头顿了顿,很快换上标准的职业微笑:“秦小姐,城南核心区最近确实有几个盘,但都是给老客户留的。”
秦悦垂眸盯着腕表,秒针走了三圈,对方还在绕圈子。
她指尖轻敲桌面,木质纹理传来细微震动。
她突然轻笑一声:“林小姐,我刚从瑞士回来,带着家族信托基金的授权书。如果连见面聊的诚意都没有。”
“下午三点,星巴克金融城店。”对方语速突然加快,声音中多了一丝急切,“我带资料过去。”
下午的咖啡香里,秦悦看着对面的女人把牛皮纸袋推过来。
林婉秋穿藕荷色真丝衬衫,发尾微卷,指甲涂着豆沙色,连翻资料的动作都像在弹钢琴。
她的香水是淡淡的白茶调,混合着咖啡苦涩的气息,竟意外和谐。
“秦小姐应该知道,城南黄金地块早被几家大集团分完了。”她指尖停在某页复印件上,语气平静,“但有块地,产权在破产的外资公司名下,法院托管拍卖”
“为什么现在才说?”秦悦盯着她眼底闪过的锐利,前世被中介坑怕了的警惕涌上来。
那种被人当棋子摆布的感觉,至今仍让她胃部隐隐作痛。
林婉秋突然笑了,从包里抽出张名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明珠路17号”。
她把名片推过去,指甲盖轻轻叩了叩地址,动作轻柔却带着试探。
“我做中介七年,见过太多大小姐来试水。”她低声说,“但您昨晚让顾雨薇戴着帕帕拉恰胸针上热搜时,我数了,有七个豪门太太让助理打电话问‘悦之匣’会员资格。”
秦悦的呼吸顿了顿。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检测到潜在助力者林婉秋,好感度+5”。
她捏起名片,触感带着林婉秋身上的白茶香:“资料发我邮箱。”
“现在?”林婉秋抬腕看表,嘴角扬起一丝狡黠,“三点四十,您还有两小时去现场。”
明珠路17号被铁栅栏围得严实,荒草漫过脚踝。
风吹过时,草浪起伏,像一片沉默的海。
秦悦踩着细高跟绕到后侧,透过生锈的铁丝网望进去,地块呈扇形,正对着金融区双子塔,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菱形光斑,像天然的聚光灯。
远处车流的嗡鸣隐约可闻,偶尔夹杂几声鸟叫。
“好位置。”她低声说,系统突然在耳边响起:“建议使用记忆力提升功能,扫描周边三公里商业体数据。”
她闭眼五秒,再睁眼时,脑海里自动跳出:左侧500米是顶级律所,右侧800米是私人银行,后方地铁口步行三分钟,完美,正好填补高端社交圈“最后一公里”的空白。
“秦小姐好雅兴。”
冷笑声惊得麻雀扑棱棱飞起。
秦悦转身,看见穿浅蓝Polo衫的男人斜倚在凯迪拉克旁,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晃眼。
许明远,许氏地产二公子,前世她会所的房东就是他堂哥。
“这地儿我爸盯了三年。”他扯了扯袖扣,语气漫不经心,“豪门小姐玩票可以,但别碰男人的生意。”
秦悦垂眸理了理袖口,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她嗅到空气里汽油与皮革混合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系统面板弹出“商业情报网络”的窗口,她快速扫过:外资公司因避税问题被查,资产冻结,法院拍卖日期定在三天后,起拍价1.2亿,比市场价低了近四成。
“许少说笑了。”她抬眼时已换上软糯笑意,声音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我就是来看看草长得多高,回去好跟我爸说别浪费钱。”
许明远嗤笑一声,上车时轮胎碾过荒草,发出刺耳的声响。
秦悦望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指尖轻轻叩了叩手机,该给秦父打电话了。
“爸,我需要秦家账户临时担保。”她站在风里,声音清凌凌的,“就三天,拍块地。”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要被拒绝时,秦建国的声音传来:“你上次说沈皓把婚戒扔在赵婉如那儿。”
“爸。”秦悦打断他,语气坚定,“我要的不是出气,是让所有人知道,秦家女儿不用靠男人。”
电话里传来茶盏放下的轻响。
“担保书今晚送你别墅。”秦建国叹了口气,“但要是赔了。”
“不会。”秦悦望着远处的双子塔,阳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如同燃烧的希望,“我保证。”
拍卖厅的空调开得太足,秦悦裹着羊绒披肩坐在最后一排。
灯光冰冷,照得人脸上毫无血色。
许明远坐在第一排,回头时扫过她的眼神像淬了冰。
“1.2亿起拍。”
“1.3亿。”许明远举牌,嘴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
“1.3亿第一次……”
“1.2亿。”秦悦举起编号99的木牌,声音清脆如玉。
全场哗然,拍卖师愣了两秒:“这位小姐,起拍价是1.2亿,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
“我知道。”她声音依旧柔和,“但法院公告里写着,外资公司拖欠的税费可以从拍卖款里优先扣除”她翻开文件扬了扬,“算上滞纳金,正好抵消一百万。所以我的有效报价是1.2亿。”
许明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耍诈!”
“规则里没说不能抵税。”秦悦望着他涨红的脸,前世被他堂哥逼得签霸王条款时,她也是这么红着眼眶的。
现在她反而笑了,眼神清亮而坚定:“许少,要不再举一次?”
拍卖槌落下的声音像块重石,砸在许明远脚边。
秦悦接过成交确认书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店铺选址任务完成,奖励势力值500,店铺等级提升至青铜II级”。
当晚,许明远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背景音是玻璃碎裂的脆响:“秦悦,你等着——”
“嘟”的一声,她按了挂断。
转身时,林婉秋不知何时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张纸:“许氏最近在谈城南旧改项目,这名单上的人?”她没说完,把纸推过来就走了。
秦悦展开纸,上面是几个陌生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标着“赵”字缩写。
她盯着“赵婉如”三个字,指尖在纸背压出褶皱,果然,那女人从来不会放过踩她的机会。
手机震动,是陆景川的邮件:“看来你比我想象得更快一步。期待合作。”附件里是份会所设计初稿,玻璃幕墙的弧度正好对着她拍下的地块。
深夜,秦悦站在明珠路17号的铁栅栏前。
夜风呼啸,吹得她裙角翻飞,铁锈的气味混着泥土的潮湿扑面而来。
月光漫过荒草,她摸着生锈的栏杆,突然轻笑出声。
前世她死在最黑的夜,这一世,她要在这片荒地上,建起让所有人仰望的光。
“宴灵,”她对着空气说,“明天联系最好的设计师。”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她已经掏出手机翻到装修公司的联系方式,有些事,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