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淮实在是太惹眼,以至于他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落到了闻南星的身上。
她此刻双臂被两名保镖架着,礼服后背的拉链敞开着,好在披肩还在肩头挂着,不至于让她彻底暴露在众人之下。
听到宋执淮的话靳卓禹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在宋执淮和闻南星之间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
但是据他所知,闻家之前从来没有和宋氏有生意往来。
闻南星的一颗心始终扑在他身上,也从来没跟他以外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更何况,闻家早就破产,她一个落魄千金,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见到宋执淮呢?
闻南星咬紧牙,就怕宋执淮真的认出了她。
牙关处甚至都感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靳莹薇突然过来,指着闻南星夹着嗓子凑上来回答宋执淮,“宋总,她是我嫂子,但是三年都没在家待过了,你怎么可能会见过她呢?”
“她家破产了,她缺钱缺得厉害,今天还跑来宴会偷我的手链呢。”
“她手脚不干净,我们正打算清理门户呢。”
宋执淮听完,慢慢嚼着几个字,“你嫂子?”
靳莹薇见他倒是对她态度温和,也早听说过宋氏的总裁俊朗不凡,想找机会接近他很久了,只可惜,宋氏太过神秘,她之前根本找不到接近宋执淮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主动上门了。
听到他问,靳莹薇连连点头,“嗯嗯!”
宋执淮好似思量着,问完慢条斯理打量闻南星,话里有话一般,“原来是靳少奶奶……”
闻南星被他拖长的音调吓得身体不自觉颤了颤。
她看着靳莹薇,“快放开我!”
靳莹薇此刻极力想要表现一番在家的地位,指挥着佣人们再次道:“还不把她衣服扒了,看看她到底把我的手串藏哪了?”
话落,佣人便伸手朝着闻南星而去。
闻南星挣扎,“你们别碰我……”
闻南星还没说完,就已经感受到肩膀处传来凉意,她几乎绝望地闭上眼,却在凉意快要到胸口时肩头突然被罩上了一件外套。
闻南星顿时睁开眼,看到宋执淮将将好刚收回手。
她的肩头俨然是他刚才还穿在身上的西服。
西服外套考究,带着男人身上的余温,是有暖意的。
宋执淮甚至没有一句话,他一个动作,他身边的助理和保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保闻南星。
他慢条斯理整理腕间衬衣袖口的时候,他的保镖便上前踹开了桎梏闻南星的靳家保镖。
闻南星一被松开整个人便滑了下来,跪坐在地。
她的两条胳膊实在疼得厉害,即便没折,也一定扭到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反手想要将礼服的拉链拉上。
只可惜,疼痛之下,她满头细汗,却还是没办法全部拉上,便也只能用宋执淮的西服,将自己紧紧裹住。
宋执淮的动作让所有人震惊。
靳家的家事没人敢上前多嘴,但是最不可能多管闲事的宋执淮竟然出了手。
一直事不关己的靳卓禹也终于坐不住,他脸上的疑惑早已藏不住。
他过去一把拉起闻南星,“把他的衣服脱了。”
闻南星被他扯着,胳膊更痛了。
她里面衣衫凌乱,绝不可能会现在把宋执淮的衣服脱了。
她忍着痛,但还是疼得红了眼,“我要是不脱呢?”
靳卓禹面色黑沉,“你不脱那我就帮你脱。”
闻南星难以置信,“你疯了吗?”
闻南星反抗他的触碰,却发现他将她牢牢按在身旁不准她离开。
“靳卓禹!你放开我。”闻南星咬牙切齿。
靳卓禹手掌箍住她的臂弯,用力间手掌青筋可见,他凑近闻南星的耳畔,低声在她耳边耳语,“闻南星,别在这个时候发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话落,他拉着她就走,“跟我回家。”
闻南星被他拉得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身子摔下去之际,另一边的胳膊被人突然握住。
闻南星回头,竟然是宋执淮。
闻南星满心地警惕。
他到底想干什么?!
宋执淮勾唇微笑,仿佛人畜无害,“靳少奶奶,当心。”
特意咬重的称呼让闻南星后怕。
可他的得礼和体贴,又让闻南星找不出半点拒绝的理由。
可明明,三年前,她见他的那一晚,他根本不是眼下看上去那么和善绅士。
靳卓禹阴沉的眸子落在宋执淮抓着闻南星的胳膊上,“宋总,麻烦松手,这是我太太,你越界了。”
宋执淮的手松了力道,却没有立马收回,而是沿着闻南星的臂弯往下滑了一段才慢慢收回。
闻南星感受到从胳膊上传来的触感,整个人几乎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她甚至不敢去看宋执淮。
她心里慌得厉害,他到底在干什么?
好在,他终于收起玩心,转身先一步离开。
闻南星努力让自己站好,才站稳身后有小跑声传来。
靳莹薇一路跑过来,对着靳卓禹撒娇道:“哥,我的手串还没找到了呢!”
“你不能让她走!”
她话落,靳卓禹便语气深冷,“找不到就自己回去好好找,别跟出来丢人现眼。”
靳卓禹面色很沉,明明刚刚还优哉游哉如同看戏一般,眼下的怒意又不知从何而来。
靳莹薇立时面露委屈。
她拉住他的胳膊,“我不管,手串是奶奶留给我的,必须要找到!哥,你必须得帮我找到!”
她转头盯着闻南星,“你干嘛还护着她,要不是为了钱,她怎么可能会跟你结婚,你别被她骗了!”
靳卓禹眼见烦躁起来,甩开她的胳膊,“赶紧回去。”
她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我不走,今天不让她把我的手串拿出来就不准走。”
靳卓禹也是烦了,低头看着闻南星,“把手串拿出来还给她。”
闻南星抬眸看他,眼里顿时起了不甘和失望。
尽管,她已经对他失望透了。
可到底还是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他竟然对她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
靳莹薇还在一旁催促,“闻南星,把手串拿出来!快点!”
闻南星始终没有动。
她站在靳卓禹身旁,背脊略弯,神情隐在碎发下。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无数和靳卓禹过去的画面。
她想,真是不合时宜啊。
真是蠢得要命啊!
她低头笑了笑,然后又抬头对上靳卓禹的视线。
“我只说两句,第一,我没有拿你们家任何东西。”
“第二,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