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陆修远往日冷峻面容染着慌乱,似乎下一秒,顾知意就会离开自己。
顾知意对上他的视线,往日杏眼眸光,皆是对陆修远的爱慕。
今日,却杏眼漆黑,眼底只有漠然。
陆修远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顾知意的冷漠让他涌起慌乱,一种抓不住一切的恐惧。
慧贵妃见陆修远来了,立刻插话道:“修远,你过来,诗晴还得你好好照顾才是。”
顾知意抓住空隙,快步离开,刚到长廊,陆修远又追了出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离开。
他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陆修远声音发颤,解释道:“那个孩子,是个意外,知意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那天晚上我吃醉了酒,刚好诗晴看到,扶我回了房间,我喝酒昏了头,把她错认成了你,才酿此大错。”
她侧目看向男人,他眉眼疲倦,凤眸泛红,眼底是可怜与慌乱,似乎真的很害怕她的离开。
如果她没有亲耳听到那句话。
或许自己真的会被他这副模样骗过,以为他真的很爱自己,真的身不由己。
他几乎乞怜一般:“知意,你我生死关都一起闯过了,这一点信任我相信你我之间还是有的。”
“我对你的心,你是知晓的。”
顾知意忽然觉得疲惫至极。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如今只觉得陌生又可笑。
陆修远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分哽噎道:“知意,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求你原谅我一次。”
她拍了拍他攥紧她手腕的手,只疲倦于这纠缠,敷衍道:“好。”
陆修远欣喜若狂,才发觉自己攥着手腕的手太紧了,一把抱住顾知意。
“知意,你要知晓我的心意,我是真的爱你。”
爱吗?
陆修远将她被抱得很紧,可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具木偶,没有了灵魂,以第三人视角旁观这一场闹剧。
顾知意神色木然,脑中回想起那一句“唯有顾诗晴,才是他真正的妻”,她勾唇笑了笑,忽然觉得连拆穿都索然无味。
她的沉默,让陆修远更加害怕。
陆修远紧抿薄唇,看着顾知意,往日他几句情话,她总能娇羞的受用。
如今却似乎不在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知意——明明在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
“我会让她走的。”陆修远郑重道,“她本就是我二哥的妻子,如今已有身孕,我会让她搬出我们府,回二哥府邸。”
“至此,再无二人离间你我夫妻同心。”
顾知意依旧没有回话,只淡淡的落了一句:“又要起风落雨了,回院子吧。”
顾知意知道陆修远说谎,若是以往,她尚且想要一字一句让他证明真心。
可现在,她有些累了,累到不想多说一个字。
陆修远盯着她的脸,嘴唇翕动片刻,最后生硬地扯出一句:“好生休息。”
他有些狼狈。
顾知意回到院子里,冷风袭过,她垂头,才发现自己手中渗出涔涔冷汗,当初陪陆修远流放,她双膝寒气入体,一旦受了凉,就会疼入骨髓。
那时的陆修远心疼至极,言之凿凿地承诺着:“知意真心待我,以后我定然不负知意分毫。”
连丫鬟都记得的事情,他不记得了,过往种种,如锥刺入心脏,刺得她鲜血淋漓。
“小姐,戚先生的药送来了。”丫鬟低声开口,将一张软毯盖在她的膝上,手中递过来一只木盒。
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戚老大给她准备的假死药。
她闭了闭眼:“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