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我们……”刀疤脸刚想辩解。
寒光一闪！
快！
快到极致！
赵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数人之间掠过，手中一柄细长的窄刃短剑化作道道死亡的弧线！
“噗嗤！”
“呃啊——！”
几乎没有像样的反抗，利刃精准无比地抹过咽喉、刺穿心脏。
血花在月光下凄美绽放，惨叫声戛然而止。
不过几个呼吸间，断崖边只剩下几具迅速冷却的尸体。
赵忠甩了甩剑上沾染的热血，仿佛只是掸去一点灰尘。
“一群废物。”
他冷漠地扫视一眼，确认无一活口，利落地将短剑归鞘。
随后，他如同夜色中最沉默的影子，弯下腰，面无表情地将尸体一个个提起，毫不犹豫地抛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断崖之下。
尸体重重坠落，惊起几声远处野兽的嚎叫，很快便归于死寂。
做完这一切，赵忠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深沉的暗夜。
……
清晨，带着驿站的肃杀余韵，那架老旧马车再次踏上西行之路。
张山依旧赶车，李石则骑着一匹从驿站临时征调、筋骨粗壮的杂色马，腰悬朴刀，目光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官道两侧越发茂密荒凉的山林。
车厢微微颠簸，林炎闭目片刻，忽然睁开眼，望向车窗外骑在马背上的李石和驾车的张山背影。
他想起昨夜驿站外两人那简洁狠辣的搏杀招式，开口问道：“张山，李石，看你们昨夜出手，路数皆是军中杀伐之术，不知二位在边军时，担任何职？”
驾车的张山沉稳的声音传来：“回公子，小人曾在烈战元帅麾下赤焰军左锋营效力，做到步甲百夫长，专司布阵守御、步战接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昨夜那稳如磐石的拳架子，正是步卒对抗冲击的根基。
旁边骑在马上的李石接口道，语气带着边军特有的粗粝与豪迈：“小人属边军斥候营骑兵队，最高做到十人骑队什长，擅奔袭冲锋、马背砍杀。后来一次深入敌后的差遣伤了筋骨，马战不利索了，便改修了步战刀法，所幸快刀还使得。”
他昨夜那大开大合、迅猛绝伦的刀法，依稀还带着骑兵冲锋陷阵的惨烈气息。
林炎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一位是统领百人步兵、专司守御阵线的百夫长；一位是带领十人精锐斥候骑兵、擅冲阵砍杀的什长。
一个稳守如磐石，一个攻势如破风。
难怪配合那般默契。
张山、李石那沙场老卒特有的、摒弃花哨、招招致命的战法，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与此世林家藏书阁中关于凡俗战阵的描述相符，却与他前世仙庭天兵动辄引动星辰之力、挥洒道韵神通的恢弘战技截然不同。
“此方天地大道崩殂，灵气混乱稀薄，引动天地之力代价高昂，威能亦十不存一……”
林炎心思电转。
“反倒是这凡俗战阵之法，不借外物，唯重自身筋骨气血之力与生死间的搏杀本能，将每一分力气用在刀刃上，效率反而最大化。”
“无怪乎万妖庭凭借强横血脉肉身，在当今之世能压制拥有符器的人族仙朝。”
他自身的修行便是明证，《太初蕴灵真解》所化的丹田真元旋涡精纯霸道，远超同阶，但支撑其运转和施展上古神通所需的磅礴灵气，在此界堪称奢侈。
趁着旅途间隙，林炎以磅礴的神魂之力为引，悄然沉入识海。
林家《心锻铸灵法》，与烈阳王朝军中广为流传的《金乌吐纳法》基础篇的功法要诀，如同流水般淌过心田。
这两种功法在崩天纪元后的凡界已是上乘，尤其前者更涉及精微炼器心神。
“功法之境，分小成、大成、圆满，每一层跨越皆非易事，需水滴石穿之功与悟性机缘相合。”
“小成者，初窥门径，掌其形意；大成者，精髓尽显，力发随心，威力至少倍于小成。”
“至于圆满，则通达无碍，炉火纯青，或有‘技近乎道’之雏形，威力再增倍余乃至数倍，非大机缘大毅力者不可得。”
林炎默念此界常识。
然而，在浩瀚的仙尉见识及丹田内仙石、灵石提供的不竭精纯能量支撑下，两种功法对林炎而言再无奥秘可言。
神魂之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顷刻间便将其中奥义解析透彻，运转路线优化至臻。
中品灵石之中磅礴而温顺的灵力顺导而入，毫无滞涩地沿着优化后的路径奔涌循环！
“嗡——”
车厢内空气微不可查地一凝。
《金乌吐纳法》顷刻大成！
一股阳刚灼热之气在林炎体表一闪而逝，又迅速被仙基吞噬掩藏。
《心锻铸灵法》紧随其后，大成之境的明悟涌上心头，神识越发灵动精微，仿佛对天地间游离的各种“金火”气息都有了细微掌控力。
这两门功法此刻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威力远非寻常大成者可比，已触摸到了“圆满”边缘，却被他强行压制气息，只展现出接近大成巅峰的表象。
天赋与底蕴的差距，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晌午时分，马车在一处溪流旁停下休憩喂马。
张山和李石拿出干粮，活动筋骨。
李石寻了块空地，抽出腰刀，沉肩坠肘，一招一式地演练起军中常见的《破风刀法》，刀光霍霍，刚猛迅捷，每一刀都务求实效。
张山则在一旁打着边军普及的《磐石拳》，步伐稳健，拳风厚重，不求变化多端，只求下盘如山，拳出如锤。
林炎坐在树荫下，静静观看。
他们招式简练，却深合战场上杀伐求生的至理，已是将此等凡俗武技练至炉火纯青，接近大成的境地。
然而，限于功法本身层次与自身见识，已很难有质的突破。
“百夫长以《破风刀》横扫沙场，什长凭《磐石拳》稳守阵脚……”林炎忆起两人所述出身，“倒也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过，仅凭此等战技，在云苍山那种险地怕是力有不逮。”
他庞大的记忆库中迅速检索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