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冲上五楼，用力敲响了那扇熟悉的绿色铁门。
“上官晴！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听我解释！”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晴儿！刚才你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林小雅和周志远设的局！你开门，我有证据！”
依旧没有回应。
“晴儿，你如果不开门，我就一直敲！敲到邻居报警！敲到整栋楼都知道南清大学的保研学霸见死不救，放任一个无辜的“五好”青年被冤死！”
咔哒！
门开了一条缝。
上官晴站在门后，只露出半张脸。
“曾布凡同学，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休息。”
“有！必须有！”曾布凡一看有门，立刻发挥不要脸的精神，一只脚迅速卡进门缝。
“就五分钟！不，三分钟！给我三分钟，听我解释。如果到时候你还觉得我是个人渣，我立刻滚蛋，以后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否则我就…我就天天在你宿舍楼下念英语单词！还是带方言口音的那种！”
上官晴显然被这番混不吝的言论噎了一下，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以前，他没有这么不要脸啊？
僵持了足足十几秒。
上官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门，“三分钟。”
曾布凡如蒙大赦，立刻挤了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没时间感慨，迅速掏出手机，找到那段至关重要的录音，点了播放键。
【穿好你的衣服，林小雅。】
[凡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上官学姐她…回头我去跟她解释好不好？就说我不小心摔倒…]
【解释？解释你穿着睡衣，大清早出现在一个男生的出租屋里？解释你‘不小心’摔倒，整个栽进我怀里？】
[凡哥！上官学姐都看见了！她那种人，冰清玉洁的，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你现在推开我，谁给你证明清白？]
【我的清白，不需要你来证明。你的清白？呵…你还有这种东西吗？滚！别让我说第三次！】
[曾布凡！你…你现在是要赖账吗？你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我心里当然清楚。我清楚你昨天就来了例假，量很大，还侧漏。我不清楚的是，你这种情况，我们是怎么完成那高难度‘折腾’的？嗯？】
[你……]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学的物化生，说了你也不懂。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痕迹呢？证据呢？】
[凡哥，你什么意思…我们昨晚明明…]
【需要我现在就打妖妖零报警，让警察来看看所谓的‘犯罪现场’，顺便验一验你到底有没有遭受‘侵害’吗？】
[不！不要报警！]
【趁我现在还没报警，你最好把关于周志远花十万块买我前程的精彩计划，也清楚地交待一遍！】
噗通！
[凡哥！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我求求你别报警，千万别！]
[是我鬼迷心窍！是周志远暗恋上官学姐！他说只要我毁了你，就给我十万块。]
[求你了！呜呜呜……]
……
“这录音…可以伪造。”上官晴看向曾布凡，试图维持冷静。
“伪造？我要有这技术，我还复读五年？我早去好莱坞混音了！而且，林小雅确实正在生理期，这是生理血证啊，怎么造假？”
上官晴沉默了。
看到她态度松动，曾布凡心一横，决定加大力度。
“上官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可能就是个屡战屡败、不务正业的复读机，配不上你这样的天之骄女。”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考？还只填南清一个志愿？”
上官晴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一怔，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南清有你啊！”
“五次高考，五次失败，五次只填南清？他们笑我傻，笑我痴心妄想，笑我不自量力…”
“没错，我就是在妄想！我妄想的从来就不是南清那块牌子！我妄想的一直都是你啊，上官晴！”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上官晴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曾布凡。
“我没有胡说！”曾布凡步步紧逼，将前世积压了一辈子的悔恨、遗憾和深情，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这些，我成绩烂，没出息，就是个开奶茶店的社会高考生…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像是在黑夜里走了太久，终于看到了光一样！”
“我知道我配不上这光，所以我拼了命地想变得更好，想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用最笨拙最可笑的方式，一遍遍地去撞南清那道墙，只因为墙里面有你在！”
这番话，轰然在上官晴的心湖里炸开，溅起滔天巨浪。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她带着一丝慌乱和强装镇定的声音，“你…你无赖…”
“对，我就是无赖。”曾布凡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那是真情实感的流露，是跨越了两世灵魂的呐喊，“但我，只对你一个人无赖。”
上官晴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无法承受这过于直白和炽烈的告白。
“我知道，昨天醉酒很丢人。我知道，我可能永远都追不上你的脚步…”
“但是上官晴，求你信我这一次，刚才那个局面真的不是我搞出来的！我宁愿自己废了，也绝不会用那种方式去伤害你！”
“我…”上官晴的心，彻底乱了。
理智告诉她，这太突然、太离谱、太不像那个她认识的曾布凡了。
可情感上，那份她一直压抑在心底，自己都不太敢深究的感情，却被这番话彻底搅动，掀起了惊涛骇浪。
还有那段录音。
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看着她眼中激烈的挣扎和动摇，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不知所措的眼神。曾布凡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机会稍纵即逝，此时不A上去，更待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