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
林青晚恨不得跳起来,一张符把这个沈少爷给打出去。
可是。现实太残酷!
她全身骨头像被拆散了,又重新草草拼装过,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连翻个白眼都牵扯得全身骨头缝都发出危险的呻吟。
那口被沈砚气出来的、带着腥甜味的淤血,终究只能在喉咙深处,不上不下地梗着,让她连哼唧一声都做不到。
只能在脑海里,用毕生所学的古今中外、阴阳两界的“文明用语”,把沈砚和他祖宗十八代连带他家祖坟的风水一起问候了个底朝天。
就在沈砚被林家母女的哭求弄得愈发烦躁,几乎要一脚踢开跪在脚边的林母,而林青晚在意识里也骂得快要灵魂出窍时。
炕沿底下,一个只有林青晚才能看见的“小豆丁”气得炸了毛!
阿寿,五岁男童的模样,穿着前朝样式的、半新不旧的红色小袄,头上扎着两个圆溜溜的小揪揪,粉雕玉琢的小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像个快要爆炸的糯米团子!
“哇呀呀!气煞小老夫也!” 阿寿奶声奶气地尖叫着,偏偏学着老学究的腔调,巨大的反差萌里透着森森鬼气。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字面意义上的,两簇小火苗在他瞳孔里跳跃)。
他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冲到沈砚面前,叉着腰,努力仰着小脑袋,对着那张刻薄的脸咆哮:“缺德精!白眼狼!还青誉还前程?我看你是缺德缺到祖坟冒黑烟,烂心烂肺烂肚肠!小老夫……小老夫要替天行道!”
沈砚正不耐烦地想甩开林母抓住他袍角的手,
突然,
“呼——呼!”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陈年墓土腥气的寒风,精准无比地灌进了他宝蓝色绸衫宽大的领口!那寒意,比腊月的冰水兜头浇下还要刺骨百倍,瞬间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呃啊!” 他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寒颤,惊叫出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跳了一下, 惊恐地环顾四周。
窗户紧闭,哪来的风?而且这风……邪门得紧!
“哎哟!”
沈砚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冰凉刺骨、又带着点软绵绵肉感的小手,狠狠拽了一下! 完全控制不住身体平衡,惊呼着向前扑倒。他手忙脚乱地想扶住旁边的桌子,却感觉旁边的桌子“走开了”!
他最终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位置……嗯,刚好对着炕上“昏迷不醒”的林青晚!仿佛在行一个滑稽的“赔罪礼”!
就在他惊魂未定、魂飞魄散之际,一张放大的、惨白泛青、咧着诡异笑容的孩童脸蛋,猛地贴到了他眼前!那双空洞洞的、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几乎要戳进他的瞳孔里!
“鬼!有鬼啊!!” 沈砚的理智彻底崩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